宋織錦被賢妃這直白的誇獎,羞的紅了臉頰,直道:“娘娘誇獎了,奴婢不敢當。”
“我說的可是真話,還有,你以後,可別再自稱奴婢了,我一直當你如自己的女兒般。”賢妃歎息了一聲,眸光流轉,難掩憂傷,“如若當年,我的孩子平安降世,或許也是跟你一樣美麗的女孩子,再過幾年,也要像你這般到嫁人的年紀了。”
“娘娘……”宋織錦啞口無言,扶著賢妃到一旁坐著,這會兒,她不知該怎麼安慰賢妃,此時此刻,賢妃都被濃鬱的悲傷籠罩著。一個女人,一生若沒生下個一男半女,怕心裏也是難過的吧。
“織錦,你知道嗎?這輩子,我最遺憾的,就是沒能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我要有個孩子,我怎會害怕衰老,怎會將你送去東宮。”賢妃拉過宋織錦的手,眼角有些濕潤,“然而,這世上,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咱們女人,更是如此。我在皇宮裏待了十多年,看盡了無數的悲歡離合,生死存亡。在這裏,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而皇上,隻是予以我名利的陌生人。這後宮佳麗三千,比我年輕的妃子多的是,我想要生存,隻有靠我自己。”
宋織錦拿出手絹,替賢妃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輕聲細語:“娘娘莫要傷心了,您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反而挺好的,一輩子無牽無掛,不用為了誰牽腸掛肚,寢食難安。況且,您大可以放心,隻要奴婢在一日,就會當您是自己的長輩,說句大不敬的話,百年之後,您若西去,奴婢便給您送終。”
賢妃聽完宋織錦這番話,已是淚流滿麵,原本落寞的心,此時卻寬慰不少:“織錦,謝謝你,這一生,你是唯一一個對我說這些話的人。”
宮裏的女人,都是背負著家族使命進宮的,她們的存在,與家族命運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坐到賢妃這個位置,與家族的努力有不少關係。
然而,皇上始終忌諱外戚專權,哪怕對她寵愛有加,也不會重用她家族中人。這些年久居深宮,早就慢慢斷了與那些所謂的家人的來往。
“娘娘本就是很聰明的人,這一生定會平安無事,安穩到老。”宋織錦微微一笑,見賢妃情緒好轉,心裏也鬆了口氣。
賢妃也知自己方才有些失控,調整了一下心情後,便另找了個話題,道:“織錦,你在東宮可還習慣?你的傷口可好些了?”
宋織錦點頭:“娘娘不用擔心,隻是小傷,早已經好了。”
“那王良娣脾氣不好,從小被寵的不知天高地厚,如今進了宮,還不知收斂,日後定闖大禍。你往後小心一些,少與她打交道,免得拖累了你。”
“是,娘娘。”
“還有,以後,若有人再欺負你,你便來朝霞宮找我,我定不會讓你在東宮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