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蒼蠅為禍 穿山化形(1 / 3)

“天哪,你這是什麼東西?”

清晨,梓隆一踏入我的房間就被實實在在地驚嚇到了。

我仍然埋頭苦幹,嘴中自然地回答:“蒼蠅布!”

“蒼蠅布?”梓隆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你捉這麼多的蒼蠅做什麼?”然後,我聽到他自以為足夠小聲的嘀咕,“難道終於本性發作,打算儲備糧食過冬了嗎?”

我額頭迸出青筋,話說這一晚上我已經足夠辛苦和委屈的了,看看這滿牆滿地滿桌子滿椅子加上滿床的沾滿蒼蠅的蒼蠅布便可略知一二了。

我抬起頭,用估摸著通紅的雙眼怒視梓隆:“你當我願意捉這麼多的蒼蠅嗎?昨天半夜開始,我這屋子就被蒼蠅淹沒了,確切地說,是我被蒼蠅淹沒了,走到哪裏它們就跟到哪裏啊,嗡嗡嗡嗡的,我腦袋裏就跟進了兩個互相較勁的戲班子一樣,敲打吵鬧得不可開交,而且它們竟然密密麻麻地爬在我的身上,你知道那種感覺嗎?”說到最後,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委屈。

梓隆同情地……看了看手中那塊蒼蠅布上猶在努力蹬腿的蒼蠅們:“看來,蒼蠅跟蜘蛛的較量中,蒼蠅又一次落敗了。”

聽了他這話,我突然想笑,想了想,又忍住了。

“話說,這東西你是怎麼弄出來的?你又會吐絲了嗎?其實白玉幻彩蛛的蜘蛛絲很珍貴的,你用來粘蒼蠅是不是浪費些?”

我已經沒力氣發火了,隻能翻翻白眼道:“這是加濃糖漿,就我昨天晚上拿給你的那種夜宵。”實際上,我拿給梓隆的隻是蜜糖水,可誰讓他挖苦我來的?

梓隆的臉色果然變得雪白,看樣子很想吐。

“你的……那些銀子呢?”梓隆比了一個小山的手勢問我,很僵硬地轉移話題。

“當然存到錢莊裏啦,難道一直擺在這裏招惹小偷嗎?”我回答得理所當然,邊說著邊把手裏剛塗滿糖漿的蒼蠅布啪地拍在桌子上,頃刻間,又有數隻圍繞我飛舞的蒼蠅慨然就義。

梓隆的臉色有些漲紅,似乎是憋笑的後果,指著那剛剛被粘住,猶在扇動翅膀妄圖脫離糖沼的蒼蠅,用古怪的聲音問我:

“你就是這樣帶著它們去存錢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梓隆,淡然回答:“如果想笑就笑出來,別憋出內傷!”

實際上,我也有些後悔,為了區區幾萬兩白銀半夜出門,卻在存完錢回家的路上被這群惡心的東西糾纏上。

梓隆並沒有肆無忌憚地大笑出聲,想來他的教養一直比我好,從來不肯當著我的麵讓我很難堪,也是他的這份溫柔讓我常常將他與前世的小老公弄混淆,也是這樣愛上他的。

梓隆眯了眯眼睛,卻有一道精光從中閃過,用恢複了正常的聲音說:

“看來是那隻小妖精不死心,暗中搗的這些鬼,我不該心軟放她生路,我們這就去找她出來!”

其實這一刻我有些怨梓隆,都怪他胡亂的憐香惜玉,才讓我煎熬一夜!其實,我忘記了這家夥對自己的正室妻子都曾生出殺心,對那絕世美人明珠更是虐心,怎麼也跟心軟搭不上邊。不殺那蒼蠅精,其實是一種殘忍吧,這個結論是我在進入那個山洞後才想明白。

“梓隆啊,你是怎麼在這一馬平川的江南水鄉找到這麼處貧瘠的小山的?”對著這個酷似猴山的青黑小山丘和眼前神似穿山甲夫婦墓穴的山洞,我一陣地無語。

摸了摸懷中我臨時起意帶出來的小甲小乙,不禁想起它們那很有個性的父母,嗚嗚,我這是做的什麼孽啊?

梓隆但笑不語,一馬當先地走進那個黑黝黝的山洞。

我硬著頭皮跟緊他。

梓隆突然有些詫異地回過頭,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

“你太緊張了,抱疼它們了!”

“咦?我怎麼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確實很緊張的我一連串問出仨問號。

梓隆拍了拍已有半米長的小甲的頭,輕笑道:“我聽到它們抱怨啦!”

我驚恐地低頭:“你們都是用超聲波交流的嗎?那以後媽媽豈不是沒辦法與你們溝通?”

從一開始,我就決定做這倆小家夥的養母,梓隆說它們可以幻成人形的,所以,我打算趁著它們靈智未開,一直以它們的母親自居,想來它們幻成人形後,也該會將我當母親般孝順吧!說到底,心中仍然對害死它們父母的事情耿耿於懷,生拍它們知道實情後替父母報仇。

梓隆笑得有些無奈,柔聲問道:“你是不是又想起小甲小乙的父母了?”

我黯然點頭:“我對不起那對夫婦,而且還因為相思魚的緣故,將它們剛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們丟在猴村那麼久,若不是有猴子們照顧,恐怕……”

梓隆眼中閃過一絲溫暖:“你的那群猴子果真是通了靈性的,竟沒有強喂它們水蜜桃,而懂得用桃核和糕點吸引螞蟻來喂小甲小乙。”

我不禁也樂了:“這群天殺的猴子,就知道糟蹋我的蛋糕!”

梓隆見我心情好了起來,便拍拍我的肩膀道:

“要知道,她跟小甲小乙的父母不同,她殺過人害過人,也是行凶時被捉住,不論是凡人還是妖族、靈族,乃至神族,為一己之私害人性命便是有罪,除非凶手有超然的能耐,否則冥冥之中總會有更加高強的人來替天行道。別為她的一麵之詞所迷惑,不論為人為妖抑或為道者,講究的便是不違本心,她的所作所為,已偏離本心太遠!”

“人之初,性本善。”我喃喃自語,“可是在生存麵前,又有幾人可保住初生時那顆純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