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呆坐在座位上好一會兒,蕭朝山才覺得恢複了些力氣。
他拿出手機,在通訊錄的頁麵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按下其中一個的電話。
那邊接得很快,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恭敬:“董事長有什麼事要吩咐?”
他閉了閉眼,沉聲道:“一年前我去馬來西亞出差,麥麥是不是生病住院了?”
於韓對於這奇怪的問題吃了一驚,但他自詡也是業務能力過人,覺得自己怎麼也不至於有這麼嚴重的疏漏,於是搖了搖頭:“住院的事我沒有印象,不過……”
“不過什麼?”
“中間大小姐失蹤了一個多月,當時我還給您打電話說這件事,不過您好像沒怎麼在意……好在後來她有朋友打電話到家裏,說是一起去邊境城市旅遊了……”他回憶著殘存的情節,斟酌著道。
失蹤了一個多月……
時間和江阮說的正好對上。
他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沉默了一會兒,道:“去年唐唐生病,住的是哪家醫院?”
“回董事長,是國內最好的兒科醫院泰和醫院。”對於親身督辦的事,於韓記得一清二楚。
“你去查查,”蕭朝山閉了閉眼,“當時他住院,除了發燒,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
“是。”毫不猶豫地應下後,於韓默了一會兒,還是小心地開口道:“董事長,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出了什麼事?”
他想起來了,大小姐失蹤和小少爺住院的時間似乎正好對上,這其中,莫非有什麼聯係?
蕭朝山卻不欲多說,囑咐了兩句別讓別人知曉就掛了電話,靠在椅背上,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2
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很快從左側小腿傳至全身的神經,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在透過玻璃窗傳進來的陽光下起舞的灰塵亦不甘示弱地在視界留下讓人厭惡的斑點,一切都那麼糟糕。
公司的樓梯有些陳舊了,手指觸在上麵可以輕鬆地引下一層浮塵。
她沒放在心上,隨意地將潔白的手腕擱在上麵,半撐著腦袋,發呆。
動不了了啊。
垂眼看向薄薄的黑色緊身褲下與空氣交換呼吸的傷口,神色近乎麻木。
就是想像個普通女孩子,找個沒人來的地方安靜地哭一場,也不被允許。看來,她果然不適合這條路線。
可是,眼睛竟然還是漸漸地有了溫熱的觸覺。
高半層處的門似乎傳來異響,她彎起手臂抱住膝蓋,將頭埋了進去,決定不理睬莫名出現的路人。
腳步聲卻在她身後兩步遠的地方停下。
嗬,看來來了個好管閑事的善人呢。
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但很快就僵住了。
“小姑娘,起來起來,俺要掃樓道了。”蹩腳的不知何地的方言混雜著普通話,聽起來像個大叔。
什麼啊,是保潔員嗎?
她愣了一會兒沒做出反應,對方就又不耐煩地開口了:“快點快點,耽誤俺賺錢了你賠啊?”
嘴角抽了抽,她不由抬起頭來看看這位極品人物。
黑色的闊腿褲下一雙嶄新的對比色流蘇皮革便鞋引人注意,人字紋棉質頸帶白色襯衫外套了一件塗鴉印花嘎巴甸輕便米色大衣,再往上看,黑色的瞳仁猶如深不見底的隧道,一眼就能把人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