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雷一早就覺得今天定有大生意上門,靼克絲雨燕一早就簌簌回巢嘰嘰喳喳,圍著托雷的小飯館飛來繞去,這是角珍頭陳家有人要來;房簷下一塊朽了三年用來給破掉的窗戶擋風的木頭居然長出一株蛇不離草,順著房簷牽曼而上,長得枝繁葉茂,一路開花結果,落地生根,還得寸近尺把房頂小小的樓閣遮得密不透風,看到托雷在樓下歎氣,各各樂得花枝亂顫,扭來扭去在房頂扭成一團團麻花,一時分不開,在房頂打架打得熱火朝天,托雷皺著眉默默看了三秒鍾假裝沒看見淡定的進屋去了,等曹門酒鬼來了看他怎麼收拾你們,托雷想著。
燒上水,和上麵,淘米下鍋,宰上雞,殺了豬,到後院菜地一把一把蒿菜,一群群玫瑰色鳳凰蝶纏著托雷打轉,托雷被纏得連路都走不穩,一路揮一路嚷道:“去去去,沒空伺候你們,走開走開,別擋著我做生意。”心裏卻簡直要樂開花,蝴蝶世家人也來,很好很好,托雷簡直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在向他飛來,轉身回屋又蒸了一屜米飯,還到地窖把藏了多年的梨花釀給抱了出來。
托雷把一切準備妥當,穿上一身最耐髒耐摔耐蹂躪的工裝衫,係著圍裙,叼著煙鬥,坐在門檻上眼巴巴的等客人上門。
雨過天卻不晴,霧氣更重了,猛烈的陽光透過厚厚的霧氣照到地上,隻剩下一層淺淺的光輝,重秋同學蹲在地方,可憐巴巴的望著不遠處打電話的包子,清秋坐在小白車頂抱著本高考數學題典正苦大仇深的做題,重秋一邊瞄著清秋一邊偷偷的想往前挪挪聽聽包子在講什麼,一步還沒邁出題典襲來正重重秋腦門然後沿著一個完美的曲線回到清秋手中,清秋保持著苦悶的姿態繼續做題,重秋一個趔趄倒在地上,頓時不起來了,一邊哼哼唧唧一邊打滾,嘴裏嚎個不停:“我知錯了呀!放我起來呀!別打我了啊!哎呦!你怎麼還打,我不是故意的啊!跟你講了不是,停停停停停!你看這暑九寒天啊,這路上冰的啊,把我凍的啊簡直風濕痛啊,哎~你怎麼還打,我跟你急了啊,別以為我不敢打你……啊啊啊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太陽好大,我頭暈,我真暈了……”
包子被吵得的頭疼,簡直聽不清老爹在講什麼,匆匆掛了電話,回頭就見重秋正一臉死相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包子走過去想扶重秋起來,酒鬼笑嘻嘻的攔住他:“莫管他莫管他,我們去喝酒,等他睡起,雨剛過,路都不穩,等會兒馬路長他腦殼上去他就知道啦。”正如酒鬼所言,辰雨過後的路麵極不穩定,雨水來得太快走得太急,這裏的泥巴睡得太死,迷糊之間自然記不清自己原來長在什麼地方,於是你搶了我的地方,我填了他的縫隙,這邊一堆抱團拱起一個小土坡,那邊沒有泥巴願意去落下一個一個小窪坑,重秋一想也是,就這麼裝死說不定真長泥裏去了,一個打挺站起來然後又默默的蹲下了,繼續可憐巴巴又殷切的望著包子,心中狂叫到,包少爺,看這裏看這裏,救我出去!來個心靈感應,你行的,我看好你!清秋一個感應過來:老實待著!重秋惆悵了,包子被重秋望的莫名其妙,看著他可憐巴巴的眼神,於是斟酌的問道:“你餓了嗎?”重秋覺得更惆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