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彌子卿方從裏麵出來,一抬頭便見眾人都用希翼的眼神望著他,他了然一笑,道:“放心,今日隻是用金針導出她體內的寒氣,並無什麼痛苦,諸位不用擔心。”
墨離頓時覺得鬆了口氣,彌子卿又轉頭對衛頌道:“不過,一次施針並不能完全解決公主的寒毒,還需在治療兩次再配合我開得藥方方能根除。”衛頌頷首稱是,見墨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他了然的道:“那我們是否能進去看看她呢?”彌子卿答道:“當然,不過現在她已經睡了,諸位莫要打擾。”
衛頌微微頷首,表示知道,墨離則第一個衝了進去,衛頌亦緊隨其後,卻又被回過身的墨離趕了出來,讓他一臉莫名,還有些惱意:“墨先生,你這是做什麼?”墨離亦一臉尷尬:“我家公主現在不方便”說完還有些憤怒的看向彌子卿,道:“彌先生,你到底對我家公主做了什麼!”
彌子卿恍然大悟:“墨先生不必緊張,不過是金針刺穴罷了。”他一說完,衛頌也明白了,心裏有些後悔,自己沒有第一個進去,但又不禁有些唾棄自己想法太上不得台麵。墨離見彌子卿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免更加惱火:“那為何......為何……”他顧忌著自家公主的清譽,後麵的著實說不出口,他剛剛一衝進去,便見自家公主衣衫不整的趴在榻上,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擋在衛頌前麵,不讓他進去,否則公主以後想悔婚也難。
彌子卿正色道:“墨先生,鄙人是大夫,公主在我眼中隻是病人,並無男女之分。”
墨離見彌子卿麵上並無異色,便知自己錯怪他了。於是他對彌子卿拱手道:“是在下誤會了,彌先生莫怪。不過……”他話鋒一轉,道:“我家公主還在休息,閑雜人等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不知怎的,衛頌好像覺得墨離在說閑雜人等的時後,眼睛總是若有若無的往自己身上看,他索性假裝沒看到,轉身對彌子卿道:“素素行動多有不便,先生不如前往暫住太子府,也能方便先生觀察病情。”彌子卿彌子卿想了想,便答應了:“也好,且讓在下準備準備,三日之後,再行前往。”衛頌又道:“家母之症也請先生再斟酌一二。”神色上頗有些小心翼翼。
彌子卿見衛頌如此,不由得歎了口氣道:“殿下,薑夫人之症乃由心生,在下治得了身,治不了心啊。”
衛頌神色微暗,彌子卿見他如此,也在心裏歎了口氣。
天色漸晚,玉素方從夢裏醒來,這一覺,她睡得很沉,但並不安穩。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是她的上一世。她夢見的不是那些熟悉的人,而是僅僅隻見過一次的齊侯。那是在她與衛頌感情剛剛升溫的時候,齊侯派人來請她入宮。而衛頌卻覺得不太放心,便也跟著進了宮。她本以為衛頌的不放心,是怕她被一些不長眼的宮人欺負,但其實並不是這樣,因為,那次見麵,並不能算是一次很愉快的見麵。因為齊侯對著她說了許多意味不明的話,惹得衛頌十分不快。當時她有些難過,有些緊張,覺得齊侯是因為不喜歡她這個有著諸多缺陷的未來兒媳,才對衛頌不滿。卻忽落了齊侯與衛頌之間頗為詭異的氣氛。
而在夢裏,她作為一個局外人,卻看到許多當時不曾發現的細節。在夢裏,齊侯總是用一種頗為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與衛頌,似是戲謔,逗弄。而他臉上似掛著冷笑。衛頌也不複在人前的霸氣,他對著齊侯,總是充滿著厭惡,挑釁,和一絲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畏懼。還有她在離開前,曾回頭望了大殿裏一眼,那時,她與齊侯的距離很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在夢裏,她清楚的看見,在她回頭的那一刹那,齊侯的目光如同毒蛇般冰冷。想到這,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亦不敢再想,她高聲喚了一聲:“離叔。”墨離便與眾人一起進了小屋。
眾人見她醒來,便不好再打擾彌子卿,與他約好三日之後衛頌親自來迎後,衛頌便帶著眾人向彌子卿告辭。
馬車裏,衛頌雙手環胸,有些好笑的看著又閉上眼的玉素,心裏腹誹,這丫頭可真能睡。但其實玉素隻是在假寐罷了,她腦子了總在想那個夢,想著衛頌與齊侯之間的古怪,雖然他心裏有無數個猜測,但每一個好像又都差點什麼,她總覺著她其實已經離真相很近了。
馬車慢慢停下,衛頌就像去時一樣,將玉素抱下了車。而玉素也已經習慣衛頌這種親密的動作,因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衛頌都沒少這麼做。
忌伯見衛頌又想這樣將玉素直接抱進梨苑,便想起剛剛侍衛跟他說的話,遂馬上靠過來,在衛頌耳邊小聲道:“殿下,洛姬來了。”玉素聽到,心中一動。想不到這麼早便見了熟人。
衛頌聞言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見一個火紅的身影朝他奔來,嘴了還叫著:“頌,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