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宮牆深深(二)(1 / 2)

齊王宮,雄正殿。

齊侯坐於上首,鳳眼輕眯,打量著那個被人推進來的瘦小身影。遠遠望去她身形消瘦,身量嬌小,給人弱不勝衣之感,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這讓齊侯不禁皺了皺眉。

玉素被蘭推進了大殿,碧則護在玉素身側,隻見大殿裏空空蕩蕩,除了幾個侍從,便隻有高高坐於首位的齊侯本人了。並不見長公主或其他人,這道讓玉素暗自鬆了口氣。幾人在距齊侯百步之遠的地方停住,玉素在輪椅上對著齊侯行了禮,道:“中山國玉姬見過齊侯。”

隻聽得齊侯淡淡的道:“近前來。”聲音慵懶,卻不帶一絲情緒。

“諾。”蘭推著玉素上前了五十步。

“再近一些”這一次,聲音裏倒是帶著些不耐煩了。

“諾。”蘭隻得又推著玉素上前幾步,這一次,在距齊侯二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一次,齊侯倒是看清了玉素的麵容,她五官長得倒是極為精致,隻是人太過蒼白,也可能是因為久病不愈,眼睛裏失了光華,沒了神采,但也是個惹人憐愛的病美人,但與衛頌那般的絕色容顏相比,到底遜色不少。齊侯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但他還是放柔了聲音,道:“近看之下,你到與子胤長得有幾分相似,想當年,寡人與子胤也是故交,想不到,如今他卻落得這般下場。”說道這裏,他眼中倒是帶了些許憐惜,“哎,苦命的孩子啊。”

子胤是玉素父親的名字,聽的他提自己父親,玉素不禁在心裏冷笑,說的比唱的好聽,想當初她也向齊國求助過,結果他們裝聾作啞,由得她姐弟二人被人篡奪了皇位不說,到了齊國亦對他們不聞不問,使得就連奴才都能踩在他們頭上。若父親泉下有知,得知他當年的“知己好友”就是這樣對待他的遺孤的,他會不會氣的又活過來。

但玉素臉上卻做傷心狀,淚眼盈盈,道:“父王生前亦常提起君上,每每言及君上,父王都道君上乃當世的君子,他日他若有難,君上必不會袖手旁觀。”說道袖手旁觀幾個字,玉素明顯加重了語氣。

齊侯假裝聽不懂,隻見他歎了口氣,道“想當初,若不是被事情絆住了腳,如今你們也不會是這般光景。這都是寡人的不是。”

玉素心中暗罵這老狐狸狡猾,竟然自己給自己鋪個台階,還想要讓她請他下來?哼,倒是好算計。隻見玉素麵上露出感動的樣子道:“哪裏,您貴人事忙,又怎好勞您大駕,況且,人活著時,尚有些個人背信棄義,如今人死了,就更不要妄想指望著他人了。這就是世人說的人死如燈滅吧。”玉素本不想用話來刺他的,但他卻恬不知恥的總提起父親,實在讓玉素有些忍無可忍。

齊侯尷尬的輕咳一聲,心裏惱怒玉素的不知好歹,但看玉素柔弱天真的樣子,又不像是故意的,於是他適時地轉移話題,對玉素道:“今日請你前來,一方麵是想看一看故人之女,另一方麵,也是有一件事情想與你商量一下。論理,你與我兒有著婚約,這婚事本是順理成章的。但寡人有一侄女,他與頌兒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十分要好。”說道這裏,齊侯臉上帶了幾分尷尬和愧疚。明眼人似乎都能看出他的意思。

玉素臉上帶著幾分天真的問道:“君上說的可是洛姬?素亦聽殿下提起過,殿下曾言,他與洛姬關係親近,宛如親生兄妹。”

她話音剛落,便聽得偏殿傳來一聲暴喝:“胡說八道”,但見一個紅衣身影從偏殿飛身而出,長鞭猶如閃電一般,照著玉素的臉抽來。

“啪”的一聲,卻是碧擋在玉素身前,徒手抓住了鞭子,隻見她手腕一震,便奪過長鞭,以迅雷之速抽向那人麵門,伴著這那人的一聲尖叫,是齊侯的一聲怒喝:“住手。”

隻見那長鞭擦過那人頭頂,抽落了那人的發簪,最後落在她身後的石柱上,“啪”的一聲,留下了深深地一道裂紋。

衛洛顫抖的雙腿,支撐不住她的身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頭發散亂,臉上還帶著驚駭的神情,顯得十分狼狽。

碧十分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長鞭一丟,道:“我家殿下有令,膽敢對公主不敬者,無論貴賤,殺、無、赦。”話音落下,餘音猶在。左右之人聞言臉色齊變色。

齊侯怒喝道:“賤婢,放肆,來人將她拿下。”

“慢著,”玉素喝住了想要上前的侍衛,轉頭對齊侯道:“君上如此行事,未免有些偏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