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翼下之風(1 / 2)

中山國。

玉素剛剛裝扮妥當,便聽見外間有響動,不一會就聽見玉玦的聲音:“阿姐,阿姐,你可打扮好了?”

玉素露出一個稍顯無奈的笑容,起身迎了上去。

玉玦進了殿,便見玉素從內室出來。看的他為之一愣。

隻見玉素一身黑色的深衣,樣式簡單,倒有些類似男子的樣式。上麵鑲有紅色的滾邊,纖細的腰部被紅色的寬腰帶紮緊,更顯得不盈一握。長長的發被她高高束起,頭上僅僅簪了一支玉簪。若不仔細打量還以為是個單薄瘦弱,長相略帶女氣的少年,看上去竟還比玉玦小幾歲。但這種雌雄莫辯的裝扮卻並不顯得輕浮,這身黑色的深衣配上她清冷的氣質,反而帶了些拒人千裏的冷漠。這種模糊了性別的詭異美感與她平時的清雅可人十分不同。看的玉玦微微皺眉,這身裝扮,就算是參加家宴,也略顯簡陋了。阿姐這是在做什麼打算。

玉素在他麵前微微輕輕轉了一圈,問道:“怎麼?不好看麼?為什麼這種表情。”

玉玦搖了搖頭,道:“好看,隻是阿姐這身,怕是不大合適吧。”

玉素神秘的一笑,道:“非也,這一身衣服在今晚,是最恰當不過的了。”那樣的笑容帶著些少年人的狡黠與淘氣,但看在人眼裏卻覺得妖嬈非常。

就算是玉玦,對著那張與他有八分相似的臉也不禁有些晃神。然後便是一陣鬱悶,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一張臉,為何在阿姐的身上,無論男裝還是女裝都要比自己好看許多。

玉素拍拍有些呆愣的玉玦道:“還不快走。”

玉玦忙應了一聲,快步跟隨了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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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值夏日,而今晚又十分涼爽,公子堯黎便命人將家宴安排在了花園裏。因為是家宴,也就不拘身份,反而是長者為尊,公子堯黎將鬆鶴老人安排在了上首,這樣亦緩解了他與玉素姐弟之間的尷尬。

此時玉素姐弟還未到,公子堯黎便於自家師父對飲起來。公子堯黎幼時在趙宮不得看重,生活的並不如意,直到一次偶遇了前來趙國講學的鬆鶴老人,老人見他小小年紀卻十分聰慧,甚是喜愛,於是對他便多有照顧,甚至後來更是收為弟子,並為了方便教導公子堯黎在趙國隱居。直到公子堯黎年過十五,才離開趙國去雲遊天下。兩人雖是師徒,但卻情似父子。

兩人多年未見,自是有許多話說。

兩人正聊著,便見玉玦帶著個比他還小的精致少年走了過來。說是少年,但那種模糊性別的美貌和氣質卻讓人有些拿不準他到底是男是女。公子堯黎正想著玉氏何時出了這麼個人物,便發現那人走路卻是極慢的,上身雖挺拔,但下身卻帶著些輕微的搖晃,看著好似步履從容,帶著些瀟灑的不羈。他將目光定在少年臉上細細打量。神色莫測。

兩人慢慢走近,對著落座的兩人施禮道:“玉素/玉玦來遲,還望老先生和公子勿怪”

鬆鶴老人瞪大了眼睛,細細打量著玉素道:“我還以為是誰家的俊俏公子,沒想到竟是玉丫頭。”他咂著嘴道:“滋滋滋,這丫頭女裝便已經是難得的美人了,沒想到。這男裝竟也如……如此……”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形容了。

公子堯黎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廣袖遮掩下的嘴角慢慢勾起,正如他猜得那般,這少年便是玉素。因為玉素的腿雖然醫好了,但多年的不曾行走,使得骨骼有些輕微的變形,走起路來有些搖晃,並不是很穩。彌子卿說,這種症狀會隨著玉素骨骼的再次成長和發育慢慢減輕,但畢竟是曾經多年的舊傷,能醫好已經不易,這後遺症怕是好不了了。果然,隨著時間的推移玉素的症狀減輕不少,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但卻總是看起來怪怪的,有些違和感。玉素為此特意練習走路,克製自己走路時身體盡量不要搖晃,如今的玉素走起路來速度雖慢,卻看著從容優雅,走路時下身輕微的搖晃卻讓她看起來搖曳生姿。帶著些弱柳扶風般的美感。

待到彌子卿入席時,見到這樣的玉素,也是一愣,忍不住稱讚:“想不到公主殿下男裝竟也別有風情。”

幾人說說笑笑,相談甚歡,氣氛十分不錯。直到,玉素從袖中拿出一物,示意身後的侍者送到公子堯黎案前。

公子堯黎慢慢放下酒樽,眼中神色不明:“素這是何意?”

玉素帶著得體的笑容,道:“當年素與公子有約在先,公子庇護素姐弟三年,三年之後,素將中山國親自奉上。”

公子堯黎臉色微暗,“我在素眼中便是個淒冷婦孺的卑鄙小人麼?且不說這中山國本是你姐弟的祖業,就說這庇佑,其實也實在無從談起,若沒你的鼎力相助,也無我堯黎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