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打工的地方在青島屬於郊區,也是在村子裏麵。我在我媽打工的那個村子裏讀了兩年小學,後來上了初中就轉到了五中去上。那個學校並不在我媽工作的那個街道,每天上下學都要擠公交,也是提前感受了一把白領級的待遇。
當然,老爺子教的東西我也不敢忘,不敢偷懶,學習之餘我就練習一下,尤其是幹娘給的那套劍法幾乎是天天練。男孩子都是喜歡武功這些東西的,我還幻想著等這劍法練成了我也能有那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豪邁。咳咳,當然,隻是說說,如果真的十步殺一人我估計得去局子裏吃飯了。反正就是日子過得很快活,童年的日子跑得就像夏日午後的馬車,轉眼就到了初三下學期。
那天是學校剛剛開學不久,學校裏組織什麼師生集體大掃除,實際上也就是我們學生在幹老師指揮。我和劉俊瑞瑞哥負責院子裏的一塊衛生區,兩個人拿著掃帚在那東掃西掃,也不正經幹。當時我們衛生委員是個女的叫薑萌,長得很漂亮,是我們級部的校花,整個級部很多人追。當然我不在其中,倒不是我不喜歡漂亮姑娘,更不是性取向有問題,是我長得實在太一般了,個子又矮,趟不了這趟渾水。
可是瑞哥這孫子不同,他一米七八個長得又白又壯,看見個女的就走不動道,上初中這三年來每天都對著教室外麵板報上薑萌的照片流口水。關鍵這孫子流口水還不夠,成天無事獻殷勤在薑萌麵前表現的跟個哈巴狗似的,最看不起這樣的人嚴重鄙視他。這不這次大掃除他主動請纓拉著我要求負責麵積最大的這塊衛生區,我當時一聽嘴都抽了,你泡個妹子拉著我受罪幹嘛?
下來一看這工程量他也傻眼了,一邊跟腎虧似的在那掃著地一邊抱怨我怎麼搞了這麼大一塊衛生區,猴年馬月都掃不完,這不找罪受嗎?要不是看他打我兩個都富餘,我指定得抽這孫子。
那邊薑萌看我倆在這有氣無力地掃,跑過來指著我說:“你們倆這是幹嘛?跟沒吃飯似的就這速度你們掃著掃著就畢業了,要不行我就找別人來幹。”
我一聽這話急了,你丫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倆大老爺們跟搞那啥似的在這拚命,這麼大一塊地那還叫我們怎麼快?找人來幹?你嚇唬我?笑話,我還怕你不找人過來呢。我把手裏掃帚一揚,滿臉堆笑地說:“嫂子還真幽默。您看我倆這也不容易,這麼大一塊地我哥倆實在忙不過來,別說掃到畢業就是把瑞哥腎累沒了也是掃不完啊。為了這工程的質量和速度,也是為了班級的榮譽和學校的形象,我看您還是再找幾個人過來幫幫忙吧。”
“嘁。”薑萌滿臉鄙夷地白了我一眼說:“我就知道你倆不行。”
嘿,這妮子說話是真氣人,啥叫我倆不行?不行頂多是瑞哥不行,我自己看自己是怎麼看怎麼行。我這正要和這丫頭理論理論,瑞哥過來從身後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一臉正經的跟薑萌說:“行,我倆行,我倆肯定行。誰都別叫過來哈,就我倆就行。”
薑萌聽了這話轉身走了,臨走前我看她看我們跟瑞哥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猴一樣。不過隨後她還是找了三個人過來幫忙,她也知道瑞哥這功夫全在嘴上,指望他幹活是當真不靠譜。我們五個人把地方劃分了一下,每人一小塊很快就掃完了。
幹完活我正舉著掃帚伸懶腰,瑞哥過來把我拉到教學樓後麵,他點了一顆煙讓我幫他把風。唉,跟他一比我這不抽煙不喝酒,怎麼也是當之無愧的青島市十大傑出青年。就這樣他一邊抽煙我一邊跟他聊天打屁,談論人生夢想,哪個班的女生長得漂亮,哪個班的班花能配得上他之類的(其實我覺得是個女生配他都綽綽有餘)。
突然學校後麵山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嚇得我一哆嗦,瑞哥更是直接把煙頭彈進了我脖子裏,把我燙得一個勁地問候他全家。因為我倆這個時候就站在教學樓後麵,也就是那座山和教學樓之間,在聽到慘叫聲沒一會就看到兩個男生從學校後麵那堵牆的缺口處玩命似地跑了出來,一邊跑還一邊喊“死人了”,聲音帶著哭腔就跟嚇尿了一樣。
我捂著脖子和瑞哥對視了一眼,感覺不對頭,剛剛的慘叫聲明明是個女聲,現在卻隻有倆男的跑出來,難道那女的……我又看了一眼瑞哥,瑞哥也是麵色凝重,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