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隻是送楚玦齡出了那片客花林,之後的路楚玦齡是自己一個人咬著牙走回去的。
他渾身被湖水浸透了,冷得雙唇發紫,走路的時候不停顫抖,再加上身上傷口一陣陣的刺疼,雖然毒已經解了,可是傷得很重,好不容易支撐著自己走回了小木屋,往床上一躺就不省人事了。
他昏迷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過了兩天卿九歌來看他,才發現他渾身是傷,而且高燒不斷,脈息微弱得幾乎已經沒有了,臉色慘白一片,毫無血色,而且看樣子已經陷入昏迷好幾天了,頓時嚇得不輕,連忙找來季淩風幫他處理傷口。
雲尚清精通醫術和毒術,雪蟾宮的弟子也基本被分為兩派,一派學醫,一派製毒,卿九歌是製毒那一派,沒法給楚玦齡醫治,季淩風屬於學醫那一派,雖然醫術不精,但幫楚玦齡處理素靈花刺破的傷口還是不成問題,卿九歌便找來了季淩風給他治傷。
楚玦齡這次病得實在厲害,他渾身是傷,而且傷口很深,包紮過後也遲遲不見好,加上他連續發了兩日高燒,整個人燒得渾渾噩噩的,病情洶湧,輾轉了幾日卻始終不見他醒過來。
他昏睡的這幾日一直沒法吃藥,所以病情拖延了許久,第五日的時候他總算清醒了一小會兒,卿九歌連忙煎了藥給他,但楚玦齡眼神空洞,麵如死灰,根本不肯喝藥,也聽不進卿九歌的任何勸解。
卿九歌氣惱不已,站在他麵前怒道:“楚玦齡,你不要命了是吧,你不喝藥是想死嗎?”
楚玦齡緩緩抬起眼皮,整個人顯得蒼白無力至極:“見不到隱兮,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每每想起蘇隱兮在他麵前遠去,自始至終不肯回頭看他一眼,他就覺得絕望至極,與他相見遙遙無期,他活得這般痛苦,倒不如死了好。
“你發瘋了嗎?”卿九歌搞不懂,前幾日他還好好的,怎麼病了一場整個人頹廢成這個樣子,甚至連性命都不要了,“你到底是怎麼受傷的,你是不是見過隱兮了?”
她知道他身上的傷口是素靈花所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強行去見蘇隱兮,結果得不償失,反而累得自己一身傷痕,隻是卻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是這樣。
楚玦齡嘴角浮現一抹無奈的苦笑:“見過了,可是他不理我,他還是怨我,也不許我留在他身邊。我從前從來不知道見他一麵原來如此困難,幾次我都差點丟了性命,如果真的見不到他了,我還不如丟了性命,反正我活著也是煎熬。”
“才這麼點困難你就要死要活了,楚玦齡,你還是男人麼?”卿九歌聽完他的話,更生氣了,“你以為丟掉性命有用麼,即便你現在死了,你也還是見不到他,為什麼不把身體養好,再想辦法去見他?”
“沒用了。”楚玦齡痛苦地搖頭,“不管我再怎麼想見他,但是他不想見我。隻要他不想見我,我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反正見不到他,我也不想管這具殘破的身體,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卿九歌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隱兮幾次救你,難道是希望你死嗎?你這樣虐待自己,是辜負了他的心意你知道麼?”
“九姐,你不用管我了,以前是我太過分,我打了他四十大板,他好幾次都病得死去活來,我卻一直逍遙自在,讓我也嚐受這病痛煎熬的滋味吧,就當是我為了自己心安理得,這些都是我應該承受的懲罰。”
卿九歌看著他如此頹喪,一點也聽不進自己的勸告,心裏氣急了,想對他破口大罵,罵醒他,可是楚玦齡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最後咳出了一口鮮血,卿九歌看著也心疼,連忙過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跡,楚玦齡剛想對她說謝謝,卻突然又是一口鮮血猛烈噴了出來,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