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晏走上前,臉上麵無表情,眸底深處卻氤氳著一抹陰冷的得意:“回稟父王,當時兒臣在霧匪縣遭受刺殺,原本想返回如玥城再作打算,沒想到返回的途中也不停遭遇截殺,這才反其道行之,逃去了塞外,誤入了絳雪山,遇到了菁華公子,若非菁華公子施救,兒臣早已身負重傷,凍死在了茫茫雪山之中。兒臣所說句句屬實,如若父王不信,大可向菁華公子求證。”
楚連晏說著,眼神略帶著曖昧,落到了靜站在一旁的蘇隱兮身上。感受到他炙熱的視線,蘇隱兮心裏複雜難言,偏開了頭,避免和他視線對上。
楚玦齡看出了蘇隱兮對楚連晏的刻意回避,微微傾身擋在了蘇隱兮身前,阻隔了楚連晏的視線。
楚連晏的眼神瞬間冷沉下來,捏緊拳頭瞪住楚玦齡,恨不得撕碎了他,片刻後才不情不願地移開視線。
如今楚連晏是越來越不避諱對蘇隱兮的占有欲了,那種侵略性的目光連楚玦齡看了都覺得有幾分瘮得慌,如若不趕緊帶蘇隱兮遠離楚連晏,隻怕麻煩會越來越多。
聽了楚連晏的話,楚仲旻看向蘇隱兮道:“菁華公子,此事非同小可,朕希望你能如實回答,你可有親眼見到殺手刺殺世子?”
畢竟楚駱儀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即便再生氣也不能隻聽信楚連晏的片麵之詞,還是得向蘇隱兮這個當事人求證。
蘇隱兮神情淡漠地開口:“我救下世子之時,他已然身受重傷,我並沒有親眼看見殺手刺殺世子,不過我們三個都是被殺手綁回來的,這一點,應該足以說明一切。”
楚仲旻聽完,咬著牙劇烈咳嗽起來,好半晌才消停下來:“這個不知死活的楚駱儀,簡直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這件事嚴格說來是家醜,當著蘇隱兮和楚玦齡兩個外人的麵,更是家醜外揚,尤其是蘇隱兮肯定了楚連晏的話,證明了他所言非虛,也基本判定了這次刺殺時間的主使人就是楚駱儀,楚仲旻一時臉上掛不住,好半天都沒能繼續說下去。
場麵一下子陷入了尷尬之中,李霖護主心切,打破沉寂說道:“君上,四王子不顧兄弟情義,為了王位聯合劉方平刺殺世子殿下,還望君上嚴厲懲治四王子,還世子殿下一個公道。”
楚仲旻臉上閃過冷戾的光:“如此說來,劉方平果然是死有餘辜,慫恿四王子刺殺世子,這個老東西,果真該死!”
楚連晏臉上頓時有些暗沉,照自己父王這番說法,是有心想為楚駱儀開脫罪責,他故意說成是劉方平慫恿楚駱儀刺殺自己,看來是想為楚駱儀留一點餘地,不想治他死罪。
身為一個君主,楚仲旻著實應該嚴懲楚駱儀,可身為一個父親,雖然楚駱儀殘害兄長,但他就這麼兩個兒子,還是想要盡力保住兩個兒子,哪有父親狠得下心來治自己兒子死罪。
隻是,他這番苦心,楚連晏雖然懂,卻並不想順遂,他恨不得將楚駱儀整個人碎屍萬段,以消心頭之氣。
李霖也聽出了楚仲旻話中之意,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世子黨和四王子黨爭鬥了數年,如今正是扳倒四王子和他的黨派的大好時機,國主卻有心包庇,叫他怎麼都沒法想得開,忍不住出口道:“世子殿下這次差點死在塞外,劉方平一家已經受到上天懲罰,死有餘辜,但君上難道不打算嚴懲四王子了麼?世子殿下受到如此冤屈,君上竟然打算不管不問麼?”
“你一個小小的侍衛統領,居然也敢在朕的麵前放肆?連晏,你就是如此管教府上的下人的麼?”
楚連晏並沒有出言責怪李霖不守禮數,楚仲旻看見這個態勢,心裏一緊,明顯楚連晏是放任了李霖的無禮行為,看來他這次是想逼迫自己嚴懲楚駱儀,頓時覺得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的威嚴受到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