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隱兮冷冷掙開宮青麟的手:“我不去!”
“你說什麼?”宮青麟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隱兮,父皇快要撐不住了,他一直念叨著你,無論如何都想見你一麵,你居然說你不去見他?”
“他有什麼資格見我?”蘇隱兮咬牙瞪向宮青麟,而後轉過頭去,“你也不用責怪玦齡,是我自己不想去見他,不關玦齡的事。”
“他是你的父親,怎麼沒有資格見你!”宮青麟素來溫潤如玉的臉色此刻卻是全然掩飾不住的怒氣,他伸手又去拉住蘇隱兮的手,“你不要任性了,父皇是真的支撐不住了,你趕緊隨我進宮去。”
蘇隱兮又想使力掙開他的手,奈何被宮青麟死死鉗製住,費了半天勁也沒能讓他有半分鬆開自己手的跡象,臉上頓時也掛不住了,眉目間氤氳起了戾氣。
“宮青麟,你趕緊放開我,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要對我不客氣……”宮青麟突然身形踉蹌,往後退開了幾步,望向蘇隱兮的眼神中滿是悲涼,“隱兮,我是你的大哥,我們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至親,你真的要和我疏離到這個地步麼……”
“你忘了,我已經和你的父皇斷絕了父子關係,我們,早就已經不是至親了。”蘇隱兮斜眼看著他,冷冷道。
宮青麟看著他不斷搖頭,一臉的痛心疾首:“蘇隱兮,你怎麼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不知輕重緩急,自從斟花公子的飛鴿傳書送出去之後,父皇就一直在等著你歸來的日子,拖著病入膏肓的身體,吊著一口氣,就為了能再見你一麵,可你倒好,回到帝都半個月也不回皇宮去見見他老人家……若不是今日我親自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進宮去了……”
蘇隱兮偏過頭,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他不為自己辯駁,他原本就沒打算去看宮歧坪。
“隱兮,還是進宮去看看吧。”
蘇隱兮挑眉,看向說話的楚玦齡:“為什麼?”
楚玦齡扳過蘇隱兮的身子,要他和自己對視,定定地說道:“我不希望你以後才來後悔。”
他太了解蘇隱兮了,他就是嘴硬心軟,宮歧坪不管怎樣都是他的親生父親,他雖然嘴上說不想去見他,但既然宮青麟都親自過來找他了,證明宮歧坪是真的隻剩最後一口氣了,如果錯過今日,他隻怕日後宮歧坪死了,蘇隱兮會後悔。
他愛他,不想他以後活在悔恨之中,此時此刻,能多點醒他一點,他就做一點。
蘇隱兮看著他愣了好久,神色複雜,嘴唇囁嚅著,沒有再開口說話,但心下卻已經開始動搖。
“別想了隱兮,快跟我走,晚了就來不及了。”宮青麟見蘇隱兮已不再情緒過度反抗,直接拽過蘇隱兮的手,拉著他就往外走。
蘇隱兮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宮青麟拉著走了出去。
楚玦齡見狀,也快步跟了上去。
宮青麟帶著他們二人入宮之後,就直奔宮歧坪的清和宮而去,清和宮外麵全都站滿了人,有朝臣,有宮女內侍,也有很多後妃和皇子公主,所有人都麵色沉痛,但全都被阻攔在外,不得進入宮殿之內。
見到宮青麟帶著楚玦齡和蘇隱兮過來,尤其是見到蘇隱兮,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集中到他身上,有的震驚,有的鄙夷,有的嘲諷,有的不屑,但沒有一道目光是善意的,所有人都不待見蘇隱兮。
菁華公子,在這些皇室中人眼裏,是傾國妖孽,是男顏禍水,從他出現成為十七皇子開始,就總是在掀起各種驚濤駭浪,讓這些迂腐守舊的皇室中人全都嗤之以鼻,仿似他是禍端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楚玦齡刻意抬高了下顎,冷凝的目光掃視過這一群人,牽起蘇隱兮的手,一方麵是宣示主權,另一方麵也是想告訴他們,他也看不起他們,他們沒有資格看不起蘇隱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