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公事,過來采購一些東西,聽說了這件事,就過來看看。”沈墨的聲音裏透出來濃濃的憂鬱,一如他此刻的表情一般,像是去了的那個人,是他的什麼至親的人。
盡管覺得意外,史心涼還是很感動於他的誠意。
離開的路,空寂無人,隻有愈來愈猛烈的風,抽打著兩個人的身體。
“鄭維熙為什麼不在,你們怎麼了?”沈墨的表情很差,帶著譴責的語調發問。
不知道為什麼,史心涼總覺得他對自己是發自內心的在關心著,隻是關心,隻是掛念,絕對不是別的什麼感情。
開始為什麼呢,她又是他的誰?
隻因為她是紫曉的朋友麼,這個理由,根本算不得理由。
“他去了國外,不知為什麼電話打不通。”盡管心裏對自己那個關鍵時候玩失蹤的丈夫,百般的無語,史心涼還是不願意在一個外人麵前譴責他什麼。
她不知道為什麼,那天生日之後,他會忽然不辭而別,幾天不露麵後就遠赴了國外,甚至於,連電話都聯係不上。
但是她可以確定,他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一定是對自己有了什麼不滿的地方,才會這樣。
她百思不得其解,也實在懶得去找那個答案,她太累了,太累了,隻想歇一歇,隻想靜一靜。
“真的沒怎麼?我不信,真的沒怎麼,他會這麼拋下你不管,明明知道阿姨的身體那樣,根本撐不過去多久……就算是有天大的借口,這樣的男人,也不值得你繼續留在他身邊!”
史心涼愣愣的望著他,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他給她的感覺,很像是一個袒護妹妹的哥哥,或者是護著姐姐的弟弟。
可惜他不是,他不是,她沒有哥哥,也沒有弟弟,她孑然一身,如果如他所說,鄭維熙也不值得她再去留戀,那麼她就是一無所有了,形單影隻的下半生,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挨得過去。
她本來不是這樣子的,她還有秦凱南,她還有蘇圖圖,她還有疼她愛她的媽媽,可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眼裏的淚,再一次不受控製的滾落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不過她還是選擇搖頭,她的鄭維熙,她心心相戀了那麼久的男人,不會是如他所說的不堪,他一定是誤會了什麼了,那個一直對她念念不忘的蘇秋畫,那個一直陰魂不散的晴瀾,都有可能是誤導他誤會自己的源頭,就連自己那個婆婆不也是一隻不遺餘力的想要拆散他們的麼?
一定不是他的錯,一定不是他的緣故。
“他應該是有什麼事牽絆住了,你不了解他,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如果他真的不是,你為什麼要哭?”沈默卻步步緊逼:“不如,就離開吧,我帶你到秦凱南身邊,不好麼?”
史心涼不懂得,為什麼自己身邊所有人都認準了秦凱南的好,卻沒有人看得到鄭維熙的好。
“我的事不用你來管,我和你像是不很熟吧。”
沈墨為她的一句話,噎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狠狠拋下一句:“不識好歹。”離開。
有風的寒夜,又陰了天,路上不見多少行人車輛,空蕩蕩冷清清。
史心涼也不叫車,一個人,默默地走著,不知過了多久,才回到那幢記載了她們母女最後在一起的時光的點點滴滴的別墅,可是站在奢華雕花大門外的她,卻遲遲沒有踏進去的勇氣。
良久她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去。
不想麵對死寂與冷漠,那麼她還有一個家的不是麼,她是鄭家名正言順的媳婦,鄭維熙合法的妻子,她要住去鄭家一陣子,等待自己的丈夫回來。
鄭家,也隻有維安和兩個傭人在。
維安依舊對她冷冷的,童姨卻是很高興她回來,一麵張張落落的做菜熬粥,一麵數落:“怎麼這麼晚回來,也不叫司機接你,萬一路上遇到壞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