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名見惜字如金、難知深淺的蘇遠說話,心知蘇遠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把指揮權交給他,他自然是當仁不讓,但也明白在古代不能太過直接,嘴上謙遜道:“不敢不敢,大家一起商量就是。”
吳名就當前的形式做了分析道:“敵強我弱這是必然,但如果一直躲這裏,元軍遲早也會找過來,到時候大軍團團把我們圍困,就算能守住,糧食一吃完,我們仍免不了一死。因此我們不能死守青龍穀,必須以攻代守。”
蘇誌,蘇遠聽完都點點頭,覺得吳名說得有道理。
“我們就十六把樸刀,七副弓箭,另有少許獵刀、菜刀、鐵鋤等鐵器,如何能攻?”蘇晉文擔心地問道。
“怕他怎地,俺曹雄衝在第一個,殺他個血流成河。”曹雄穿著差役的衣服,拍拍腰間的樸刀,信心十足地道。
他學了吳名教的“加強版步戰刀法”,成功幹掉幾個差役,現在又得了刀,信心大增,便急著想拿元兵試刀。
吳名心想,蘇晉文統計方麵,做得詳細認真,但卻實不是行軍打戰的料,自己開導了那麼多,還是不開竅。而曹雄雖力氣驚人,但學刀法還沒兩天呢,就想著砍人,太過急躁,不過他這份勇悍之氣難能可貴。
他笑著解釋道:“所謂的攻,並不一定是正麵攻擊敵人,跟敵人拚命,而是要利用天時、地利、人和,在戰爭中獲得主動權,然後伺機殲敵。曆史上諸多以弱勝強之例,不外乎如此。”
吳名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問蘇晉文道:“晉文兄,我請你找得鐵器和鐵匠呢?”
蘇晉文麵有愧色道:“昨日到上杭縣事未辦成,一急之下,竟把賢弟所托給忘了。不過鐵不易覓得,鐵匠、木匠本族中卻有。”
吳名大喜道:“不妨,一會你把匠人都聚集起來,我自有用處。”
他頓了頓,又道:“用完午飯,先讓大家取木搭屋,建些能遮避風雨之所,糧食集中起來,專人看守。然後把人分成四隊,老弱婦孺一隊,匠人一隊,能戰壯年者一隊,另選有攻殺經驗者一隊,做過獵戶也可以。”
然後又如此這般,做了許多安排,並道出心中計策。
眾人聽完都麵露喜色,信心倍增。
蘇誌捋著他那五柳黑須,笑著緩緩點頭道:“吳公子排兵布陣,考慮周密,以妙計製敵,頗有大將之風,真不愧為倪元帥的兄弟,想來定是熟讀兵書。”
吳名心道,這還真跟倪大哥沒有關係,自己也很少研究兵書,但又不能解釋說自己是從那些軍事類電影、遊戲、書籍中偷師、分析而來。
正不知如何回應,一旁卻有朱唇輕啟。
“爹爹、大伯,可用飯了。”蘇十八妹領著丫鬟不知何時,站在他們不遠處說道。
吳名那頭又髒又亂的頭發今天已經用山溪水洗過,他剛到元代頭發隻有半寸長,差點被誤認為和尚,而現在頭發已到耳根。不過跟旁邊這些人一比,卻還隻能算短發。
子曰: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因此理掉頭發是為不孝,蘇晉文也曾問過他,吳名稱自己是孤兒。這讓蘇晉文不但沒再怪罪,反而更是同情吳名。
此時,吳名回頭一望,卻正好跟蘇十八妹四目相對,她似乎正在躊躇是否應該跟吳名這個恩人打招呼,或者應該怎麼打招呼。
而吳名眼神很具有侵略性,來古代後還沒見過如此美麗的美眉,不禁多看了兩眼。隻見她烏黑的長發結成分髫髻,端莊大方中有帶著少女的羞澀;芙蓉如麵柳如眉,素顏無妝的臉頰上留著幾滴勞作後的香汗,就如花瓣上的露珠,使得她擁有文靜嬌豔中又帶著清新自然而不做作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