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圖書館,劉龍和沈候早已來到圖書館外迎接江成,準備中午請江成吃飯,要為江成擺慶功宴。
一詢問比賽戰況,兩哥們差點活活嚇死。
“太變態了!規矩變態,你們更變態!”劉龍吐了吐舌頭道。
“是啊!一個小時製的對局,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不過你們居然下一局棋用了一個半小時,我更是破天荒頭一次聽說!”沈候喃喃道。
“嗨,你們啊,也別少見多怪,我現在給你們補上一課,你們好生記著,以後跟人說的時候,也不至於被人笑話。如果從雙方共用時間來劃分,五子棋大賽的時間限製最少有十分鍾,最多有十個小時。”
“什麼?十個小時?我的媽呀,殺了我算了!”劉龍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誰要是跟我對局堅持了十個小時,我也會當場吐血的!太難受了!”沈候鬱悶道。
“所以說你們現在離專業棋手還很遠!”江成不悅道:“為什麼就不能承受十個小時呢?別人都能夠承受,偏偏你們就比別人金貴,偏偏你們就承受不了?我的兄弟們啊,你們既然要立誌成為五子棋手,就要有種不破樓蘭終不還的豪氣,久戰怕什麼?饑餐渴飲匈奴血,壯誌笑啖胡虜肉,渴了就喝,餓了就吃,把棋場當做戰場,再把戰場當做棋場,不需要害怕,不需要慌張,淡定從容,堅持戰鬥。隻有做到這樣,你們才能成為真正地專業棋手!”
被江成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得熱血沸騰,劉龍當即豪言道:“對!沈候,今天下午,我們就來下十個小時!”
“行是行,就怕我們沒下到十分鍾就已經決出勝負了!嗬嗬嗬……還是在提高自己棋力的同時,一步步提高自己的耐心和意誌,一步步向十個小時的高端戰鬥前進吧!”沈候道。
“嗯,沈候說得有道理!加油!”江成欣慰道。
自今天中午之後,見識了高端棋手對戰的劉龍和沈候真的開始了耐心對局,冷靜思考。
……
下午2點,自修室。
江成和文天行又一次生龍活虎地出現柳非煙、雲馨蘭和一眾裁判的麵前。
“恢複的不錯!嘻嘻……”雲馨蘭打趣道,像一個醫生看兩個剛治好的病人似的。
“小李,上!”柳非煙對李裁判簡短地說道,示意他再主持下午江成與文天行的對局。
“部長,我……我沒恢複好!”
李裁判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來,把大家都逗笑了。
“沒事,你撐不住了,還有你馨蘭部長在後麵撐著你呢!”柳非煙笑語嫣然,風姿綽約。
江成和文天行報以淺笑,彼此對視了一眼。
這一次,文天行莫名地對江成有了一絲欽佩,對江成有了一絲認可,更有了一絲共識。——兩個家夥都是定力強大的主!
第一局由於是文天行執黑的,而江成選擇了交換,所以這第二盤依舊是先由文天行執黑。到第三手到底輪不輪到文天行繼續執黑,就看江成交不交換了。
此次,文天行更是多了一份小心,擺了一個特別平衡的開局——疏星!
江成沒有選擇交換,依然選擇執白。這是江成的一個策略,昨晚就想好了的一個策略。
兩個常規的棋子落下之後,江成似無意地落了個閑子,落聲平靜,悄然若寂。
咯噔……
棋子落盤如叮鈴細雨,輕不可聞。
然而,對於整個棋盤的內在大勢上,此子絕對是一招逆天大棋!天驚地變,鬼哭神嚎!
再看江成,眼神微眯,神光內斂,不顯一絲精魂。
可是,此子還是有些蹊蹺。
文天行看了看平靜如水的江成,察覺不到一絲危險,但是盤麵上這個棋子卻又那麼古怪,心下有些為難起來。
他從自己龐大而精準的記憶庫裏仔仔細細地搜尋了一遍,卻怎麼也找不出江成這一步白子的下法。根據常識,開局之後,七八步內基本都是常規子,彼此的優勢都很小,很難說哪一個子下錯了,就立馬完蛋。而從黑1開始下到現在也就六個棋子,江成即便是天縱奇才,也不可能靠著這一步扭轉整個戰局。
想到這裏,文天行基本可以放心了。
既然排除了這個可能性,那麼就隻剩下一種可能:江成試圖下變招,來幹擾對手,並將整個戰局轉向一個未知的局麵。
於是,文天行先是思索了一番,算了算後續的變化。不過,他的計算力終歸有限,五分鍾後,他已經算完了。計算寬度為九條路,計算深度為九步。
這其實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因為現在是初盤,盤麵棋子極少,變化於是也就極多。文天行九路九步合並在一起,就是算了九九八十一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