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釋放嫌疑犯（下）
“哥，你留意一下周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白震再拿起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的白小川是這麼說的。
“比如你等紅燈的時候就在你身後，現在幾個路口過來了，他們可能還在離你不遠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說……”白震明白白小川的意思，她覺得自己有可能被跟蹤了。
“你先別回頭！這樣，你看看附近有沒有便利店，或者別的能讓你自然進出的地方。”白小川十分謹慎，她覺得白震被釋放這事有些蹊蹺，或者是說，爆炸案嫌犯因為車禍意外落網，然後竟然又被隨隨便便給放出來了，這事未免太扯。
於是，白震按照電話裏的指示，走進了路邊的便利商店。
“你還沒吃早飯吧，隨便買點吃的吧。”
“哦好。你早上吃了嗎？吃的什麼？”白震問白小川。
“牛奶，菠蘿包。”白小川回答。
菠蘿包，牛奶，白震照著白小川說的食譜，買了和她一模一樣的早餐。結賬的時候，他微微斜過頭，向門外偷瞄去。果然，有兩個戴棒球帽的男人，站在街對麵抽著煙。其中一個煙都還沒點燃，隻是把它叼在嘴裏。
“您好，一共是十五塊。您好？”
“哦！好，謝謝！請給我一個袋子。”結完賬，白震提著袋子在自動門前停住。他向前一揮手，門開了。他並沒有急著走出去。
門外蹲點的兩個警察看見門開了，一下警覺起來，立刻本能地開始聊天。聊著聊著，還不由自主地往便利店方向斜眼，卻遲遲不見白震出來。
“哎哎！出來了，出來了。快跟上。”
“這些家夥，演技真差啊。”白震刻意放慢了腳步，最後索性就在路邊的石階坐下，開始吃早飯。神經病，在大太陽底下啃麵包，可疑，實在是太可疑了，那兩個警察心裏一定是這麼想的。可他們並不知道，白震擺脫追蹤的計劃，已經就此展開了。
“小川，你應該是猜對了。我被條子盯上了，兩個，跟了我一路了。我現在長興街80號門口吃麵包。一盒牛奶，兩個麵包，我最多能耗一刻鍾，再慢他們會起疑心的。”
接下來，白家兄妹迅速製定了一套脫身方案……
兩大個菠蘿包吃下肚，白震已經很撐了。他把牛奶的紙盒跟一個包裝袋團作一團，又把剩下的半個麵包封好口，裝回袋子裏，然後提著袋子繼續向東走去。
他經過了一個垃圾桶，但並沒有丟棄手中的垃圾。他要把垃圾留到靠近街轉角的那個垃圾桶再丟。在路口的地方，他終於扔掉了垃圾，然後向右拐，進入另一條大路。
在轉身的一瞬間，白震用餘光，瞥見了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人。他的餘光裏帶著嘲諷：那兩個警察果然在翻垃圾箱。他嗤之以鼻地笑了。
他剛才拋棄的那些東西裏，根本什麼都沒有，既沒有他們要的線索，也沒有針對他們的圈套。那隻是普普通通的垃圾——倒也不普通，畢竟那上麵布滿了不屑與嘲弄，這些味道應該很難嗅出來吧。
而真正和圈套有關的道具，直到現在還留在白震的手裏，跟隨著他行走的步伐，前前後後搖晃著。
又走了大概十多分鍾的路程，周圍的行人開始多起來了。也許是快到中午，這一帶本來又是鬧市區，所以隱匿在穿梭的人流裏，跟蹤任務變得輕鬆了許多。輕鬆當中，往往孕育著危機，不懂這個道理的人，遲早會被輕鬆吞噬。
“他要幹嘛？”跟蹤的胖子突然焦灼地低聲驚吼。他看見白震突然180度轉身，兩眼發直地朝自己這邊走來，同時還把最後一小塊麵包塞進嘴巴。
“右手邊有報亭，看報紙！”另一個人還算鎮靜，不慌不忙挪步到胡同口的報亭，手胡亂指著上麵的文字。那正是一篇關於新街爆炸案的報道。
大約有十幾秒的時間，這兩人根本不敢回頭，他們生怕一不下心，就會和那位可疑人物視線交會。終於，他們隱約感覺到，那家夥已經走過去了。胖子趕緊重重地扔下報紙，探出頭去張望。
“靠！不見了！”這種時候，人就會不受控的大呼小叫，包括訓練有素的警察也不例外。
“慌個屁！這麼會兒功夫，還能消失到哪去？找！”
不用他們找了，人在這麼短的幾秒內，的確不會憑空消失的。許是胖子剛才花了眼，白震現在人就站在不遠處的垃圾桶旁邊。原來，他是走回去丟包裝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