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劇毒的舞步(2 / 2)

祁時隨即引來了一些人的側目,他不甘又委屈地低下頭,再也不吭一聲。

總會有人站出來幫他說話的。夾穀拍拍褲子上的褶皺,扶著膝蓋站起來,清了清嗓子,轉身對所有人說道:“是啊,我也覺得這是謀殺,要不我們報警吧!”

老劉從背後拉扯他的袖子,讓他住嘴。“喂,我們不是已經來了嗎?”

“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可以肯定這裏發生了惡劣的毒殺事件,我們就應該趕在情勢惡化之前,把局麵交給警方全權控製,而不是依靠我們幾個毛頭小子,和幾位沒穿警服的警官朋友。各位當中不乏名流巨擘,穀某人以朋友的身份勸大家,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報警吧。”

“穀社長,要報警的話可以,但我必須先行離開。”一個胖子高聲說道。

許多人也跟著附和:“是啊,我們絕不能被誤解成和這事有牽連,我們得先走了。”

“誰都不準走!既然是毒殺,在揪出真凶之前,你們個個都是嫌疑犯!”說話能夠如此硬氣又毫不避諱的人,除了潘小榆,也就隻有她妹妹潘小棠了。

她義憤填膺地指責:“比起他倆大老遠趕來幫你們洗脫嫌疑的舉動,你們這個時候就隻顧著保全那點可憐的顏麵,還在背後指指點點,不覺得害臊嗎你們?”

田一凡雖然適時阻止了她,但卻小聲對她說了句“說得好”,看來,耿直的行事風格在潘家是被一致認可的。他叫老餘先安撫眾人的情緒,帶所有賓客回房間休息,自己則留下來,跟潘小棠一起,協助警方調查案情。

潘小榆躲在丈夫身後,探出頭,瞧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又趕緊把脖子縮回去。她看來嚇得不輕,以至於有些胡言亂語:“是,是我的問題嗎?”

“別瞎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跳舞之前,你都沒有接近過他。”田一凡細聲安慰著。

祁時這時候走過來問道:“那誰有機會接觸他?我的意思是他吃過的東西。”

田一凡:“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他的食物裏下毒?”

“應該是這樣沒錯。”潘小棠從背後環住潘小榆的腰,趴在她肩頭解釋說:“記得吧,剛才那位偵探先生隻是稍微查看了一下,就判斷出他是死於氰化物中毒。因為死者的嘴唇、皮膚和頸部靜脈血管都呈現鮮紅色,並且嘴巴裏還有苦杏仁的氣味,這些都是氰化物中毒的臨床症狀。急性氰化物中毒根據劑量不同,潛伏時間為十幾秒到五分鍾不等,根據當時的情況推斷,他應該是來邀請表姐跳舞之前的一兩分鍾內服下毒物的。”

講到這裏,她微微抬起頭,問祁時:“你是這個意思吧?”

祁時敬佩地直點頭,沒想到這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竟然對醫藥化學方麵的知識如此精通。“挺厲害的,這些我也不懂,我隻是覺得似乎應該檢查一下他吃過的食物。”

“這,還真是不太容易啊……”田一凡指著大廳各處堆積如山的餐食,無奈地攤開手。的確,想要在這個以吃飯喝酒為主要活動的宴會上,在眾多自助餐點裏找出被下了毒的食物,難於大海撈針。更何況,中毒的隻有他一個人。

“可是中毒的隻有他一個人,把這些食物一盤一盤檢查,也是沒什麼必要吧。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不是嗎,這是一起目標明確的謀殺。”原來他那時候是這個意思,他並不是想強調在場的人裏有殺人犯,而是想強調這個人是早就被人瞄準的特定目標。

“所以呢,我們要怎麼找出被下了毒的食物?”潘小棠饒有興致地問他。

祁時:“潘小姐,這棟公館裏,應該到處都有那樣東西吧。”

潘小棠:“啊,你是說那個啊,那個當然有了!你是說平日裏用來防賊,特殊時刻還能派上特殊用場的攝像頭對吧。”說完,她一副很默契的樣子,俏皮地擠了下眼睛,然後帶著祁時往監控室走去。

“這小丫頭,該不會是?”同為女孩子,潘小榆果然敏銳地看出了些小心思。

“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自己也會有分寸的。倒是你啊,瞧你這一身的汗,嚇壞了吧。”剛才的驚魂一舞,雖然沒有真的舞動起來,但潘小榆著實是被嚇得不輕。想到邀請她跳舞的男伴,在自己麵前麵色猙獰地倒下,她被當場嚇出一身冷汗。

田一凡帶著潘小榆去換衣服了,祁時跟著潘小棠去查看錄像了。躺在地上的人,漸漸失去了溫度,變得冰冷;而蹲在他身邊忙碌的人們,卻被熱得汗流浹背。

老劉:“你不用跟過去看看嗎?”

夾穀:“不用,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