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根大蠟燭把書房照耀得如同白晝。王徽之和江小道相互唱和,由賦到詩,一邊吟誦一邊探討作文的技巧,重點討論了意識流、荒誕派和魔幻現實主義,並對代表作家的代表作存在的問題一一進行了修正。胡小蜜果然溫柔款款,纖纖玉指泛出暖玉的光澤,她在撥弄著爐火中的煤炭,問他們是否知道這種無煙煤出自哪個地方。他們兩人張口結舌,答不出來。胡小蜜就含羞而笑,一打打向王徽之放電。看得江小道在一旁渾身酥軟,一個勁兒地流哈喇子。
無煙煤的問題刺激了王徽之,他感歎了一聲:“學無止境啊,吾生也有涯,而學無涯。我們應該活到老,學到老。”然後從書架上隨手抽出一本書,說,“看書!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江小道止住沒出息的口水,也抽出一本書來陪讀,讀著讀著竟也深入進去了,被書中淒美的言情故事所吸引。胡小蜜見他們都忙自己的事,很有些失落,於是磨磨蹭蹭就到了王徽之身邊,把身體向老板身上靠,掀起老板的長袍,右手在他的大腿上摩挲開來。王徽之漸漸扛不住了,隻好不停地換書。好在書架就在手邊,也不高,不用站起就能夠到。這樣兩者兼得,既能讀書學知識,又能享受隱秘的生理撫慰。其樂大哉。
怎奈胡小蜜出手越來越狠,越發的細膩周到,當王徽之剛抽出好友戴逵的簽名贈書,實在是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他就會把書房當臥室,大幹一場了。但是朋友還在場,如此重色輕友,大丈夫所不為,會被江小道看笑話的,何況江小道還是《晉代風雲月報》的名記。王徽之在迷亂之中定定神,一咬牙一跺腳,把胡小蜜的手給拽了出來。他拍起書桌,大喝一聲:
“雪夜難眠,神思彷徨,吾念戴安道也。江兄,我們去戴兄那裏吧,好久不見,我著實想他了。”
江小道一愣:“戴安道?就是那個住在剡溪江邊的那個戴逵?我記起來了,去年我曾采訪過他,那會兒他剛剛寫了一本小冊子,還送了我一本,讓我給他點評幾句。”
“對,就是他。快,江兄,我們現在就出發。”
“子猷公子,你沒發燒吧?現在都晚上八點了,外麵可是黑燈瞎火的。”
“別羅嗦了,快點收拾,多拿幾件棉襖和毛毯。”然後他對胡秘書說,“你,胡秘書,告訴管家趕緊備船,我們馬上出發!”
胡小蜜還沉浸在剛剛的美好的感覺裏,陡然被驚醒,一肚子不高興,但是沒辦法,如果惹了老板不高興了,以後她就再也摸不到王徽之的大腿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扭起小屁股,噘著嘴不情願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