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節 隱現(1 / 2)

威軍中尉程奇力得神皇帝賞識,練成《九死邪功》武功威震江湖,被下視為未來繼承可以魚輔國權勢地位的人物。

而程奇力最為依仗的謀主便是宮含章,這位含章先生的由來頗為奇異,程奇力剛剛得到神皇帝的賞識尚未得誌的時候便認識了這位宮含章。兩人見麵沒有多久,程奇力將之引為知己,凡有籌謀都必定與宮含章商議。

在宮含章的輔佐下,程奇力一步步走到了現在這個大內第二人的地位上。

這樣一個人物,自然足以讓牛僧孺十分重視。

至於蜀王,牛僧孺與他的關係隻能用尷尬來形容。牛僧孺很清楚,自己這個蜀王府長史完全是皇帝為了扶自己上位所走的捷徑。如果自己借著這個長史的名分和蜀王走得太近,那必然會引起皇帝的猜疑。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估計就要變成正牌的蜀王長史,跟著蜀王在皇帝的猜忌下戰戰兢兢的過一輩子了。

蜀王居然聯係到了程奇力?牛僧孺心頭猛跳,皇帝現在和程奇力不睦,這是大家都清楚的。

兩邊結怨的根源雖然明麵上是走漏了政事堂內的消息。然而真正的原因卻在太原。

陛下要收複維州,必然會消耗和挪用本來該太原方麵獨享的資源。現在魚輔國領著大軍屯駐在北都,各項用度流水一般的花費,魚公公身為大軍統帥能容忍皇帝這種行為嗎?

不用想也知道魚輔國一定會反對。

編觀程奇力的行事風格,那就隻有一句話來形容。凡是魚公公支持的,程奇力一定會更加支持。凡是與公共反對的,程奇力隻會更加反對。

牛僧孺原本以為,皇帝和魚公公雖然然存在著對立,但是尚未激化到多麼嚴重的程度上。無非是皇帝要幹什麼,魚公公掣肘一下,皇帝生氣了,剁幾個魚公公黨羽的黨羽手底下的潑皮出出氣。

而牛僧孺自己就是幫著皇帝出氣的工具,皇帝不是要京兆府掃清治內的城狐社鼠嗎?那牛僧孺便將那些有魚公公和程公公背景的江湖組織滅掉幾個為皇帝出氣。

反正那種草芥一樣的東西怎麼也清不完的,程公公那邊未必會多記恨自己。

既能給皇帝出了氣,還不惹公公們生氣,牛僧孺認為自己的安排可以是非常王道了。

可是現在宮含章這個程奇力的謀主打著蜀王的旗號來見自己,這是要幹什麼?這明顯是要行廢立之舉的征兆,不必細,僅僅看風頭就知道程公公那邊多半是動了要廢立子的意思。一旦子去位,那蜀王就是他們選中的繼位人選。

“大人?”來傳話的書吏看著京兆府少尹的臉上神情變幻,隻好出言提醒一下。

“嗯?哦,快請。”牛僧孺立刻回過味來:“請宮先生到我書房來,這位是程公公的身邊人,可萬萬不要怠慢了。”

牛僧孺吩咐了書吏一聲,宮含章平日裏十分低調,牛僧孺生怕書吏擺出那幅老吏油鹽不進的架勢將宮先生給得罪了。

招呼著書吏去請宮含章,牛僧孺將大堂這邊的案子交給了司刑參軍事,特別囑咐了那個有些仁厚的部署幾句,一定要把那些抓來的混混全吊死之後,牛僧孺這才一路跑著奔書房去了。

按照牛僧孺的本意,他其實是想親自去迎宮含章的,不過對方一來是個白身的書生,二來牛僧孺也知道自己能到現在這個位置上全靠了皇帝的眷顧。現在皇帝正在和程公公爭鬥,自己這麼熱乎的去見程奇力的謀主,此事如果被李紳那個混賬捅上去,那牛僧孺好不容易燒起來的冷灶那就要涼透了。

牛僧孺又不敢得罪程公公,那便隻好這樣進退失措的請宮先生到書房去坐一下了。

不多時,書吏便將宮含章領到了京兆府少尹的官署裏來。

“思黯先生,可貞這裏見過了。”

書吏將宮含章引到了牛僧孺的書房便告退而去,這位年紀大概四十歲的俊秀文人抬起雙手,一副吹麵不寒楊柳風的溫潤姿態,讓人望之便要讚上一聲君子如玉。

“宮先生太過客氣了。”牛僧孺哪裏敢接宮含章的拜禮,他側過身子避讓開來又趕緊還了一禮。“先生此來,可有什麼指教?”

宮含章一手撫摸一下胡須,牛僧孺現在的表現和他料定的差不多。

“指教不敢當。”宮含章擺了擺手:“思黯先生太謙了,先生執掌京畿以來,調理陰陽,勸民農桑,不僅今年京畿大熟,便是京中的治安也比之前文黨在時大有改觀,京中父老都讚頌思黯先生有宰輔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