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向導是金教授的一個研究生,正熱情地給他們介紹有關情況。
阿黛爾興致很高,不時發問。
她的楚語雖然已經不錯,可有時還是跟不上向導的速度,不得不請求向導重新做一些解釋,或者重複一遍。
德裏克的楚語也是很不錯的,就連一些兒化音都說的很地道。
看似漫不經心,其實,阿黛爾和向導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得十分專心。
雖然德裏克已經在阿黛爾的身上悄悄地安裝了竊聽器,但是他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從表麵上看,那個向導確實很像一個沒經過特工訓練的研究生,但是,真正的特工高手從表麵上是看不出來的。
楚國人的哲學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講究天人合一,大道無形,就連他們的功夫,也講究無招勝有招。
所以,必須時刻對他們保持警惕,不能被他們的偽裝給欺騙了。
那個向導的話,德裏克基本上都能夠聽得懂,可是,阿黛爾這個臭女人,總是愛跟其他的一些遊客問那問這的。這讓德裏克非常苦惱。
因為那些遊客總是講一些方言或者可能是暗語。
對於楚國的方言,德裏克是領教過的。
還在十年前,他曾經跟他的祖父回過祖籍湖建,那裏的人講話,讓德裏克感到簡直就是到了外星球。即使是相鄰的村子,方言都不相同。
在這一點上,他的情報局同事們和他有著共同感受。
那些負責監聽楚國通訊和網絡輿情的同事們,經常抱怨他們的工作挑戰性太大。
除了那些方言讓他們頭疼外,近些年來,楚國網絡上一些陌生的詞語呈現出井噴式地增長。尤其是一些網民們的帖子,大量的不明含義的詞語頻繁出現。
德裏克和那些情報分析師們都知道,楚語的構詞方法主要有象形、諧音、假借、指代、轉注、會意等,可是,他們用這些方法對那些新詞進行分析時,還是不能解讀其真正含義。
說這是楚國情報機關與它們的間諜進行密碼通訊吧?又實在不符合情理和邏輯。
當今世界,還沒見過哪個國家的情報溝通和傳遞采取這麼公開的方式進行的。
雖然楚國已經成為世界最大經濟體之一,可也不至於自信到如此愚蠢的地步。
專家們雖然解讀不了,但作為世界上最為龐大、最有效率的情報機構,還是有解決方案的。
他們以每人2萬米金幣的出價和畢業後加入米國國籍的承諾,請來了4個剛從楚國來的留學生,幫助那些專家破譯這些詞語。
每個留學生配一個情報分析專家,組成一個小組,各自獨立工作。
之所以這樣安排,是為了預防這些留學生在一起互相串通。
最後的結果完全出乎他們的意外,可偏偏4個小組的結論又驚人地一致。
那些在他們看來像密碼似的詞語,根本就與密碼無關,全都是楚國網民們罵人的話。
罵政府、罵警察、罵城管、罵公務員、罵貪官、罵富人……,當然,還有罵扶桑和米國的。
按說,楚語裏那些罵人的話,德裏克和他的情報分析師同事們也是知道的,可是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這些話就更新換代了。
這真是應了楚國人那句話: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這是德裏克第三次到楚國來了。
第一次,\t是隨自己的祖父回祖籍湖建。
第二次,\t是他剛剛加入情報局不久的一次曆練。
那次,他沒有什麼使命,隻是偽裝成一個旅遊者,到楚國的各地轉悠。為的是熟悉楚國的情況,為自己今後的工作做一些準備。
在他組織的分工中,由於他的楚裔身份,自然地被分到了對楚國情報的部門。
直到今天,德裏克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祖父那麼眷戀他的祖籍,總是一有機會就從米國飛到楚國,在他故鄉的山山水水間流連忘返,要知道,他當初可是從哪裏逃出去的。
對於這些楚國人,德裏克感到很厭煩。
他們不講秩序,大聲講話,隨手亂扔垃圾,總是願意問別人掙多少錢。
街道上,市場裏,總是有很多帶著大蓋帽的類似於警察的人,隨便一家公司、機構的門口,都有這種人站崗,中國人把他們叫做“保安”,看來應該是一支民間警察力量。
雖然號稱是世界最大經濟體之一,可是大部分人仍然很貧窮。如果真的要跟米國比的話,大概也就跟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米國差不多。
他們中的許多人,總是認為米國衰落了,想改變遊戲規則。
他們崇拜白人,總是願意給白人特殊的禮遇,年輕的女人總是願意嫁給白人,試圖不勞而獲就享受西方社會的福利。
常常對我這樣的黃皮膚人不屑一顧,而他們自己恰恰就是黃種人。
這可真是個奇怪的國度
德裏克收回了自己的胡亂思緒,繼續監視著阿黛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