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常情況下,是不應該安排聖林這樣的人參加簽字儀式並且上主席台的,因為他的不可控因素太多。
這點,讓孔處長非常擔心,趙玉棠也很擔心。
不過,今天主要就是打阿黛爾這張牌的,如果不讓聖林參加,又於理不通,如果換個別的犯人應付場麵,秦望舒還好說,興許會配合演戲。
可那個阿黛爾就一點兒譜也沒有了。
如果叫她也跟著配合演戲,她配合不配合且不說,就算配合了,這第一部戲也算是演砸了。
況且,十有八九,她大概會雙肩一聳,雙手一張,來一句:Sorry。以後再想利用她,恐怕就難了。
在一監獄的人員構成中,男人毫無懸念的占了絕對多數,犯人自然百分之百是男人,獄警職工中,女性也是極少的。
按常規,今天陪同秦望舒和阿黛爾兩位女賓的,應該是教育處或者是公關部的女警們,不應該是趙玉棠。
為此事,孔處長頗費了一番心思。
這種場和,也屬於一監的一個臉麵。
用他自己的話說,拿那些歪瓜裂棗配秦望舒和阿黛爾兩大美女,實在是墮了一監的威風,也就隻有玉棠公主才能與她們有的一拚,況且那阿黛爾是以鷹語為母語的,萬一她不講楚語,別的女警還真就是鴨子聽雷——不懂。
唯有玉棠公主的鷹語水平,能夠和她無障礙地交流。兩人原本又相識,此事又是由趙玉棠發起,無論軟件、硬件,趙玉棠都是當仁不讓的人選。
從聖林上台的那一刻起,趙玉棠的神經就繃得緊緊地,直到座談會結束,秦望舒、阿黛爾和廳長、校長、台長及監獄領導等一行人出了會議室,聖林也回了九監區,才算鬆了一口氣。
回到自己辦公室,解開衣扣,從腋下掏出一隻手槍,關上保險,退出子彈,一同放進抽屜裏鎖上。
槍,自然是為聖林準備的。
她不指望自己會徒手製服那個前海軍特戰隊員,所以特意去領了把槍。
一旦聖林有什麼異動,她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殺。
利用阿黛爾達到宣傳目的固然好,但是,跟發生犯人劫持人質或者是逃跑、傷人這些事比起來,永遠還是後者更為重要。
這個帳,趙玉棠在心裏早就算的一清二楚了。
晚上,電視裏播放教育處電教中心製作的節目。
主要內容是關於運動會的。包括開幕式,幫教協議簽字儀式,座談會以及比賽情況等。
主持人是兩個犯人,一個是電教中心的,一個是文藝隊的報幕員。
兩人的楚語很標準,因為在入監前,他們一個是高中語文教師,在師大時受過係統的訓練。另一個是廣播學院畢業,在電台當主持人。
語文教師很喜歡他的學生,確切地說,是喜歡他的女學生。竟然跟小女生談起了戀愛,把兩個女生弄大了肚子,被家長告發,判了強奸罪進來。
電台主持人成了罪犯,則有些曲折。
按他自己的說法,是他們台長故意整他。
不過,從警察那裏傳出來的說法則是:他收了一家公司的十萬元錢,答應給人家在廣播電視台做形象宣傳。那時,他正追求他的女搭檔,就把錢給了搭檔買車。
他的搭檔在床上跟台長纏綿時,把這事兒說漏了嘴,於是,台長就封殺了他給那家公司做的宣傳計劃。
公司要求退款,他就找搭檔要錢,可搭檔堅決否認拿了那筆錢。
他又沒什麼憑據,就隻好拖一天算一天。
那家公司沒急,台長卻急了。
竟然敢跟我搶馬子,連大小王都分不清,於是就報案了,要清除害群之馬,純潔隊伍。
結果,他就因詐騙罪被判了三年。
作為一個學習任務,監獄自己的電教節目,是必須看的。
有時候,教育處還要下來檢查各監室是否認真收看。
多數時候,犯人們不願意看,雖然都在那坐著,也隻是應付監控。實際上是在瞎聊。
值星趴在窗口望風,發現教育處來人檢查,就通知大夥兒坐好,糊弄檢查。
不過,今天大夥很自覺,一個個都在扯著脖子認真收看,就連值星也不放風了,也站在門口看。
看什麼?自然是看美女。看簽字儀式上的三大美女。
白天在台下離得遠,看不太清楚,現在,有特寫鏡頭,而且攝像和剪輯們似乎特別理解犯人的心,三大美女的鏡頭比那些領導們還多。
聖林看著看著,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兒,有人看他的眼光就有些怨毒。
他知道,這是因為阿黛爾的擁抱以及他坐在秦望舒和阿黛爾之間。
節目結束了,鹹武吉和辛明輝帶了十多個人進了號裏,把聖林圍上了。
“聖林,你也太不講究了。三大美女叫你一個人包圓兒了,左摟右抱的。咱們七八千兄弟就隻能眼巴巴地幹瞅著,你說怎麼辦吧?
是你自己打自己一頓,還是我們動手,讓大夥兒出口氣呢?”
鹹武吉嬉皮笑臉地說,湯文靜、王景山、薛信步也在一旁笑嘻嘻的瞅著。
聖林自然知道這是開玩笑的,於是就說:“羨慕嫉妒恨都沒用,誰叫你們沒有本公子的魅力,能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呢。”
“看來你是不想自己動手了。來,弟兄們,把被子蒙上,動手。”
於是眾人一擁而上,把聖林摁倒在床,蒙上被子開打。
所謂打,自然是象征性的,沒人真的用力。聖林也知道這是遊戲,假裝掙紮,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