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眾人聽得聖林大聲慘叫,急忙散開。拿下被子,就見聖林一臉痛苦地罵道:“那個混蛋玩兒陰的,竟然下死手掐我!”
脫下褲子一看,左大腿內側,一塊青紫赫然可見,竟然有人真的恨他,趁機渾水摸魚,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鹹武吉平時跟聖林關係是很好的,一看開個玩笑竟然弄假成真了,感到很不好意思。正想罵兩句,回頭一看,眾人早就跑沒影了,隻好苦笑著安慰聖林。
聖林吃了個啞巴虧,卻也無可奈何。
大夥本來也就是開個玩笑,就算是追查,又有誰會承認?反倒顯得自己有些過於小氣。
加上今天見了秦望舒和阿黛爾,心情很好,又自我安慰這是為愛情付出的代價,心裏也就釋然,自認倒黴了。
後來,見到秦望舒時,聖林把自己挨掐的事兒說了,秦望舒樂得花枝亂顫,差點兒背過氣去。
“活該,誰叫你那麼花心,第一次見麵就又摟又抱的。”
聖林心道:哪裏是我又摟又抱的,是那個阿黛爾主動的。不過,那也隻是人家的正常禮節。
再說,阿黛爾是你給引薦來的,是你買一贈一,那個趙處雖然也是個大美人,但卻是個警察,跟我是敵對關係。我可是沒有其他什麼想法。
他這邊想著,那邊秦望舒又問道:“腿好了嗎,還疼嗎?”
一見秦望舒關心自己,聖林立刻就象吃了西伯利亞原始森林的椴樹蜜一樣,心理充滿了無限甜蜜和清香。心道:望舒對我是真的好,和青寧是一樣的。
想起戴青寧,聖林一陣內疚和痛惜:我要是不出事,青寧也不會死。等我將來出去,一定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否則,也太對不起青寧了。
王景山昨天接見了,現在,他的卡上多了10萬塊錢。
錢是他的一個戰友給存的,這個戰友是和他一起轉業的,現在在興陽鐵東區的一個工商所當所長。
戰友是和一監獄合作的廠家的兩個人一起來的。
來監探視犯人,什麼人能來,什麼人不能來,是有嚴格規定的。
一般情況下,隻有犯人的直係親屬才可以探視,而且在探視的時間、次數、人數、攜帶物品上,都有嚴格規定。
如果沒有特定的關係和批準,其他人想見到犯人是不可能的。
但監獄協作廠家的人想見犯人就是另一回事了。協作廠家下訂單給監獄,監獄組織犯人進行生產,廠家付給加工費。
加工過程中,廠家要對服裝的加工工藝、進度、質量進行監督、驗收和技術指導。
所以,廠家就有一些技術和業務人員,常年在監獄的生產現場和犯人們打交道。
技術人員多是長期的,相對穩定。業務人員則流動性比較大。
今天來的兩個業務人員,就有一個是新來的。
後來,王景山才明白,新來這個人,才是主角,他也不是廠家的人,而是專門來找王景山的。
工商所長為什麼能夠進來呢?原因很簡單,一監獄服裝廠就在所長的轄區內,當初的營業執照就是在他的所裏辦的。
一監獄雖然在全省監獄係統處於龍頭老大的地位,但在星江省的省城興陽,也算不上什麼實權、強勢單位。
除了自己有什麼親友是犯人,人們是基本上求不到監獄什麼事兒的,反而盡可能避而遠之。
許多時候,一監獄甚至有些窩囊和受氣。
供水部門不高興了,可以給你斷水。供電部門不高興,可以給你斷電。所在地派出所不高興,也可以找監獄的茬兒。
雖然我進不了監獄,但你的警察下班以後總得回家吧?誰敢保證你們就沒有個涉黃、賭博之類的事兒?
你監獄總得有車吧,你的車也應該遵守交通規則吧,我交警的麵子你也得給吧?
你監獄搞生產,就得受我安監的監管吧?
你監獄有鍋爐,我鍋爐檢驗所就有權管你。我管不著你的人,但我管你的鍋爐。你的水位表檢了嗎,安全閥打壓了嗎?壓力表按規定半年一檢,怎麼七個月了,還不檢?司爐工有證嗎?
此外,消防、食品藥品監督、衛生防疫……,如此,如此,不一而足。
遇到這種情況,監獄也得小心伺候,否則,停產通知,罰款通知,整改通知給你一下,你也得受著。生氣,也得忍著。
隻能心裏暗道:孫子,你就作吧,作到時候進來了,落到我手裏,看我怎麼收拾你!
王景山的改造崗位是小崗。
所謂小崗,就是在九監區門口站崗的,負責進出人員、物資的登記、檢查,類似於外麵的保安。
崗位職責和值星有些相似,隻是地點不同。小崗管勞動現場,值星管號裏。
說是站崗,倒也不是非得站著,立正挺胸抬頭之類的,而是有一套桌椅,平時坐著,坐膩了,也可以在附近走動,隻是見到領導來時,或者外部來賓參觀時,才假裝站的筆直。
小崗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放哨望風,專門盯著領導或者其他職能部門的動向。
比如,獄政處到別的監區翻號去了,小崗就得趕緊告訴九監區的警察,於是,警察就告訴犯人們,趕緊把自己的違禁品“窯”(藏)起來,以防止翻完別的監區後,來自己這裏搜查。
不僅是為犯人通風報信,許多時候,還得為警察們站崗放哨。
比如,段子爵出去了,他手下的獄偵幹事、內勤幹事、分監區長等偷懶打撲克,王景山就得盯著,看見段子爵回來了,就趕緊通知打撲克的警察們趕緊散夥,以免被領導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