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個新開的武學科倒是不錯,他若去了必可一舉奪個魁首,隻是,這打打殺殺的事他一向不怎麼喜歡做,文能成則不必武,誠然那些戰場上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將軍們的確非常可敬,但尚平微卻並不將自己的定位放在那裏。
他寧願去做個出謀劃策的謀士。
可謀士的話又太多陰謀論,還是去翰林院做編修庶吉士也許好一些。
翻完了這一疊考前資料,尚平微便將它們推到一邊,從書架上扒拉出一本話本看。清晨的初光照出來,在他臉上映出些光澤。
尚平承推門進來,看到桌子上亂七八糟攤著的一堆資料,嘖嘖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用功的時候啊。我怎麼記得你上回來除了跑到茶館去將身上的銅板賞給說書人沒這種看書的愛好呢?莫不是你此番的確有些緊張吧?”
尚平微動也沒到,隨手翻了頁。
尚平承習慣了這種待遇,也不覺得尷尬,便當做對方已被自己刺到了。
他隨意在椅子上坐了,掀了掀茶壺,看到裏頭除了一壺底泡爛的茶葉便沒旁的東西,就隻好丟在一邊,說道:“我將你考試的事都弄好了,倒也不算困難,送上幾貫錢也就能解決。隻是,你確定你能奪得頭名?”
“你確定你非得這麼擔心?”尚平微漫不經心地應了句。
尚平承被噎了下,卻笑嗬嗬地渾不在意,“我隻怕你考試的時候亂寫。”
他的確有這個擔心,尚平微此人看著守禮,從不肯多一步或者窄一步,作風清明,崇尚兩袖清風,可實際上卻是個很別扭的性子。嗯,至少在尚平承看來那是很別扭的性子。若是真叫他得了什麼機會,胡亂在紙上寫些什麼話,可就糟糕至極。
尚平微從書後看了看他,“我怎麼可能亂寫?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會亂寫。”
尚平承沒應他這句話。
“算了算了,反正考試就是一道門徑,就算沒這個門徑,你也一樣可以被舉薦為官,那麼在意做什麼。隻不過我可提醒你,你若真能得頭名,他日殿試時再入了聖主的眼,小蘿的事便好做得多。”
尚平微終於做了些反應:“我本就是做的這種打算,你非得再提醒我一遍做什麼?”
尚平承被他問得氣悶:“你就這麼渾不在意吧,分明小蘿才是你女兒,現在你反倒要叫我來承擔這個責任。我底下可還有別的幾個孫女呢。”
尚平微把書放下,無奈地問:“你每天都要問一回,到底想叫我做什麼?”
尚平承瞧了瞧書皮上的題名,頓時臉黑了黑,“你竟然是在看話本?凡人苦讀十載都還不夠,深怕會考不過去,你竟還有心思看話本?你你你……”你了半天,重話不敢說什麼,軟話卻又沒什麼力道。
隨即,他將裏側的一個櫃子打開,從裏頭抱出一摞冊子來,尚平微翻了翻,大概有個二三十本。
“這些都是前人做的文章,你仔細讀讀。”
尚平微似笑非笑地將尚平承看著:“我怎麼覺得仿佛要考試的是你而不是我。”
尚平承臉紅了紅:“終歸我尚家還沒出過一個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