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成鈺即便想到了這一層,也並不打算將這事情告訴李昂,免得引起李昂什麼過多的猜測,隻是淡了幾分神色,開口說道:“不過其實說到底,阿喜是韓氏後裔,是北朝舊朝的人,她的身份對於北朝來說有莫大的意義,可是對於楚國,或許她的身份,還並不如一本兵道之書有用。想來楚文胥帶走她,一是為了不讓我們借助阿喜的身份籠絡民心,二便是想要拿到那本書。”
成鈺說著,眉頭微微鬆了一些,又接著道:“這麼想來的話,楚文胥應該不會對阿喜下毒手,阿喜聰明的很,她遇到事情很有主意,也不會輕易把兵道之書交給楚文胥。”
成鈺的話音落了下來,李昂的眸子卻是微微的眯了眯,嗓子也壓低了下來,似乎還帶著幾分戾氣,“若是說上一句難聽的話,楚文胥殺了阿喜,或許對我們來說要比現在局麵好更多。若是操控的好,阿喜對於明國來說,都是可以牽製我們和司馬南任何一方的人,楚文胥如果知道阿喜的身份,絕對會想把這個把柄留在身上,”
“將……”成鈺聽著李昂的話,微微地愣了愣,抬起眸子來看著他,神情裏也有些不置信,他何嚐不明白李昂的話,他也一直記著曾經李昂提到阿喜時說過的一句話,得之所幸,不得之,即便是至親之人也不可大意。
可是,不管他有多麼明白這個道理,他也知道自己無法做到跟李昂一樣,他沒辦法無視阿喜的性命,沒辦法為了其他的東西要去犧牲阿喜。
在這件事情上,他覺得自己永遠都做不到那麼絕情。
李昂倒是也明白成鈺的想法,並不多說什麼,便是仰頭喝了一口茶下去,“好了,老夫也相信那丫頭的機靈,暫且應還是應付得來,總之小鈺,你派過去的人切要好好盯著,一有機會便要將阿喜帶回來。若是這次回來了,你不可再猶豫了,定要跟她說清楚這兵道之書的事情。”
“是。”李昂既然如此說道,成鈺自然也低頭應了一聲,“小鈺明白。”
李昂聽著,微微長吐了一口氣,神情緩和氣氛,聲音聽起來也沒有那麼大的戾氣,小鈺,老夫是個過來人,有些事情自然看得比你要多一些。你現在不明白沒有關係,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老夫的苦心。”
李昂自然是明白成鈺對於阿喜的心意,但他更知道,這種事情提點便好,多說無益,也隻是轉移了幾分話題。“還有一件事情,你雖會嫌老夫嘮叨,不過老夫還是要說兩句,你身邊那個叫蘇穆芸的丫頭,雖然在聰慧和身份上不比阿喜,不過老夫看她對你也是一心一意,何況舊朝先皇皇後便是蘇姓,蘇姓也算是舊朝皇親一脈,若是你和阿喜之間真有什麼變數,退而求其次,也並不是不可。”
李昂知道即便自己這邊說了,成鈺也不一定會聽,但他如今既然決定選擇成鈺,那有些事情他也不得不要提點幾句。
他已經年過半百,看過的事情也實在太多,成鈺確實不像他,尚還年輕的男子,對這男女之間情愛的事情總是要在意幾分。
可是李昂還是希望成鈺可以明白,他既然已經走上了複國這條道路,便應該拋棄其他之外可以牽製他的任何事情,就應該事事考慮周全,知道怎麼做才是最有利於他的。
阿喜這個丫頭,她是韓燁的子孫,自然對於成鈺來說是最有益處的。可是若是阿喜這一處無法謀得,那麼蘇穆芸也並非不是另一個較好的出處。
畢竟成鈺的年紀太過年輕,還不足以讓百姓信服,若是已有妻眷,的確是可以增加幾分為人的可信度。再加著蘇穆芸的這個蘇姓,也的確有利於北朝的複國。
李昂並不要求成鈺如今便按照自己說的話去做,不過他還是希望成鈺能夠明白這個道理,即便他如今心中沒有蘇穆芸,切不可太過絕情的將她推開,畢竟若是沒有更好的人選,也可以讓蘇穆芸留在他身邊,來做鞏固人心之用。
成鈺又如何不明白,李昂如今事事都是為自己考慮著想,他也看得清楚這其中的利弊。
隻是阿喜在他心中占據了全部的位置,他沒辦法暫且去容納他人。他也一直把芸兒當成自己的親妹妹,更是不想為了利用她毀了她的幸福。
他隻想能夠憑著自己的能力達到自己的目的,隻是不得不承認,如今他卻尚且還沒有這個能力,便也自然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李昂,隻得點了點頭算是承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