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胥說得沒錯,難怪在楚國上下,齊光一個外臣卻能夠力壓太子和朝中勢力頗廣的二皇子平起平坐,他齊家的手也的確是伸得長,兵部在楚文信之手,他卻也能夠從中挖了不少武官做自己的親信,還能夠跟他們一起密謀造反之事。
不說在京都的京官,就連湖城的宣撫使也為了他的大事帶著兵馬趕到了京都來支援。
這還是近的,在外遠的武官也難說不會還有在齊光手下的,解決了齊光之後,楚文胥還有的是時間去解決在外的同黨。
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楚文胥輕笑了一聲,明明唇角邊帶著笑意,可是眼中卻是陰森森的神情,在場那些被他一一點到名字的武官都是微微地一愣,帶著不可言說的神情朝著他看了過去,不知道他此言何意。
左前鋒營何統領算得上幾人裏頭官職稍高些的,在幾人裏頭自然需要他先行站出來。
他往前走了一步,手中的長劍依然是直直地指著楚文胥,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太子,良禽擇木而棲,你我不過是誌向不同分屬黨派罷了,怨不得其他。我何家對楚國也算是盡心盡力,隻可惜到頭來卻處處被楚皇和二皇子打壓,隻得了禦史大夫的賞識才讓何家興旺了不少。如今既然隨了禦史大夫行此大事,太子若是執意相攔,我等也隻能以下犯上了。”
“哈,好一個良禽擇木而棲。”楚文胥仰頭笑了一聲,笑容裏充滿了詭異,讓何統領突然都覺得心中一涼。
“話雖然是沒錯,不過何大人,隻可惜你這良禽的眼光太過狹隘,跟著禦史怕是要將你何家栽在這兒了。”
“你……”
“你狂妄什麼!”何統領被氣得不知如何回應,一旁的護軍參領王大人倒是壯了幾分膽子站了出來,“何統領,何必跟他廢話,多漲了他的氣焰。如今即便中了他的計又如何,皇帝在我們的手上,這大殿之內又全是我們的人,難道就憑著他們幾個能翻出什麼風波來?”
“是嗎?”楚文胥又是笑哼了哼,陰森的神情朝著護軍參領看了過去,眸子上下打量了量他,隻不過輕飄飄地一看,卻竟然這般輕易地將王大人的膽量泄下去了些許。“王大人,如果本太子沒有記錯的話,王大人最是顧家,對妻兒都是盡心盡力,投靠禦史大夫也是因為禦史能為你包庇了你兒的殺人之罪,為你留下了王家獨苗,本太子說得,可對?”
“對又如何?”王大人微微愣了幾分神色,又立馬直起了身子,絲毫都不避諱。
當初這件事情即便禦史大夫為他包庇下來,他依舊惶恐不已終日不寧,可如今既然都跟著禦史大夫造反了,隻要能拿下了楚國,那些事情自然也不會有人去翻篇,他也不在乎楚文胥是如何知道的。
“太子,如今我們都跟隨禦史大夫殺到了楚皇宮來了,你以為,你所說的事情,還能成為我的把柄嗎?”
“王大人你錯了,我所謂的把柄,當然不是你兒的殺人之罪,準確的說,隻不過是你這顆被你精心保護舍不得掉一根頭發絲的獨苗罷了。”楚文胥下頜微微抬了抬,話語雖然淡了不少,但一字一句都冰冷得很,讓人不由得有些生怵。
王大人聽著他提起了自己兒子,更是一顆心都微提了提,皺起眉頭來,“你什麼意思?”
“倒也沒有別的意思。”楚文胥抿了唇角,“隻是對王大人家頗為好奇罷了,想來王大人也是重情又清廉之輩,身為高官年過半百,家中卻還是隻有一個發妻一個獨兒,除卻二老兒媳和親兵,這偌大的王府, 家丁不過二十人,丫鬟也隻十二個,實在讓我等欽佩。哦對了,本太子,應該還少算了兩個,聽說王大人的兒媳,似乎也有身孕了是吧,真是要恭喜王大人了,似乎還是個雙胎呢,王家的血脈算是有傳承了。”
楚文胥的話不急不慢,悠悠地說道,可是卻越發地讓王大人的臉色難看起來。
其實說起來,這護軍參領雖算不上好官,卻也不算極惡,他不貪不戾,也做過些許好事,隻唯獨太過寵愛家中獨苗,本就是老來得子,更是傾盡了所有的身心,為了包庇他犯了大錯,也是因此被逼投靠了齊光。
他也不蠢,楚文胥的一行話說了出來,他立馬明白了什麼意思。
楚文胥特意提到了他,不但連他的家人,府中有多少下人都清楚,甚至連他兒媳有孕在身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