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爹娘,魯周再次去調節肉山上麵的幾塊鐵板。
《妖魔設計手冊》上給的一些尺寸其實並不明確,一切都需要他多次嚐試才能調節到最好的狀態。
魯周一直有一個準則,一切的設計都要盡善盡美才行,稍有一點偏差就會造成想不到的惡性後果。
當然這種精益求精,也是魯周前世傳承過來的生活習慣。
“二哥不好了!”
魯周正要給肉山做最後的調試,出門玩耍的魯小平突然氣喘籲籲地跑回來,小臉漲的通紅。
“我剛剛看到婉兒姐姐的家被一幫官兵包圍了。”
“什麼?官兵?”父親魯天全一時間也是六神無主。“溫老頭一向小心謹慎,怎麼可能惹上官府?”
母親張蘭更是嚇得滿頭大汗,自己兒子馬上就要大婚了,這兒女親家突然惹上官府,怎能讓人不心急。
“爹,娘,你們別擔心,我去看看便是。”
魯周一聽到這消息,心裏就有了盤算,知道八九不離十就是那知府少爺郭興搞的鬼。
他將那雪妖收拾好存放在工坊裏,出門便直接叫了輛馬車,頂著滿城風雪直奔溫家。
溫婉的父親溫老頭本是個礦工,早些年妖魔還沒來的時候,在城外挖到過不少寶貝,也攢了不小的一筆錢,平日裏都是過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日子,也很少得罪人。
趕到溫府門口,那裏果真早就站滿了官兵。
沿著牆根還蹲著十來個年輕小夥子,手裏拿著鐵鍁,鐮刀,都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魯周好不容易擠進去,便看到溫家的院子裏,那公子郭興正坐悠閑地在石凳上喝茶,而溫老頭則跪在雪地上磕頭哀求,臉上沾滿了冰渣。
“郭公子,你行行好放過我家婉兒吧,這些年我也給官府上供了不少錢了……我可就這一個女兒啊。”
再看另一邊,溫婉正被兩個虎背熊腰的官差抓著,臉色蒼白,動彈不得。
“溫叔,我我郭興何時難為過你?我們這是公事公辦而已。”郭興端著熱茶,細細品著。“如今城外雪妖肆虐,光靠官府這點兵力遠遠不夠,所以要征收城裏的壯丁組成獵兵隊出城獵殺雪妖。”
“征收男丁為何偏偏找上我溫家,明知溫家現在就我們父女二人。”
“官府想著先從你這鳳棲街開始征人,可不是單單針對你溫家。”
“我在雪幕城住了幾十個年頭,還從未聽過這征收男丁的規矩。”溫老頭顫顫巍巍地說。
街上其他家的人此刻也是圍在溫家外麵,一片怨聲載道。“溫老頭說的是啊,這些孩子沒習過武,出城豈不就是送死。”“斬妖除魔都是那些武者高人的事情,我家孩子可連雞都沒有殺過。”
“都給我住口!”郭興笑不做聲,他身旁幾個官差卻是突然拔出了佩刀。“你們住在這雪幕城,就要聽官府的命令,怎麼了?難不成你們還想反對?”
郭興的父親就是雪幕城的知府,這所謂官府的意思,其實就是他郭興的意思,這事人人心知肚明,卻又無人再敢出聲。
溫老頭跪在地上,一把抓住了郭興的褲腿,竟流出幾行老淚來。
“郭公子,你就行行好吧,沒有男丁我可以拿錢來湊啊,也沒有要我閨女去你郭府當丫鬟的道理啊。”
“溫大叔,你可不要混淆我們官府的意思,你這閨女不是去我郭家,而是去官府!既然沒法出城打獵,便給官府打些下手做些針線活,這難道還不夠體恤民情嗎?”郭興一邊笑著一邊搖了搖頭。
郭興是什麼德行,城裏人八成都知道,不久前城裏獵戶老張頭的閨女還被他搞大了肚子,羞愧難當最後投河自盡了,老張頭前去官府討理,還被狠狠地毒打一頓。
聽到這裏,事情魯周已經全都搞明白了,古往今來任何一個郡一個城,都沒有說讓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出城送死的道理。郭興整這麼一出,明擺著就是色欲熏心,在打溫婉的主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