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在客棧受的傷,安辰又受一次。那次是警告,這次是教訓。
“你不是閣中之人,我且繞過你。”米玥的聲音又作和聲細語,“……青苗怕我,我自知脾氣不好。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米玥手中憑空捏起了什麼,轉瞬便戴在了安辰耳上。附耳悄聲說道,“這是蟒芷草,邙山的草,巫密是一一熟知的。對嗎?”
“你!”安辰自然知曉那是何草,有何之用。
正了正身,米玥接著道,“你也查了幾年南平之事,我托你的事,不過是青苗想知道的事。你幫她,代我看顧她,切莫告知她,這草,便可摘了。到時送你罷,不過偶然之物。你也增了幾分修為,便宜你了。”米玥走前給了安辰一個小瓶,是治傷的靈藥,其義自見。
邙山,是烏密高原一座死火山,冰雪封頂,從未化過,山腳至山頂四季分布不均,任憑一年來去從未變化。山上孕育的均是些奇靈怪獸、仙樹異草。
蟒芷草便是異草之一,因隻生長於火山口封雪之下,稀少難尋。草如其名,狀如蟒,盤旋而居於封雪之下,其葉生長如蟒吐信,單葉從蟒蛇頭部長出,才露尖角,幾日日光沐浴便作枯草萎去,被各色奇靈怪獸食之,平常一輪生長約百年曆程。蟒芷草幼年生長吐信較頻,年份越大則吐信間隔越久。故難尋至極。
蟒芷草隻於采著之手有靈,采後蟒芷咬尾作環,可利用其大小配在身上,可聽得懂采者的簡單指令,隻有采者能將其取下。蟒芷草離了山便無養分,隻得吸收配帶者靈力,無靈者則會漸漸失血而亡。但食之則是補靈養丹的上上佳品。故,幸運得此物者,常養於靈器之上,偶取下泡茶飲用,這樣一養一食也是巫密老者的滋補佳品。
常得蟒芷草是一指粗細,作手環佩,如女子手鐲。似米玥這樣大小作耳環佩的甚少,巫密人絕不會的,一是太小暴殄天物,二是取小如同殺雞取卵。
安辰知道,此物雖小,卻時刻汲取他的靈力,短時無所區別,可時間長了,它是越養越貪的。安辰不知其中曆程需多久,隻道快些取下便是。
“青苗想知道的事……”無非就是南平郡主府的案子,倒也快的。
安辰服了藥,坐下調息,安仁簡上前遞上一信,道一聲“小姐吩咐青苗親啟。”便離了。
調息修養後竟到了黃昏時辰,趁著太陽還未落山,快步去了新易街。
白尚城與周邊四座城池屬梁乘業管轄,統稱南平,而白尚城是五城之首,南城門外西南方向是碼頭,聖納河自西北向東南,其餘四城繞白尚而建。西北方向的樂康城,建於黃嶺山與聖納河之間,巫密人若從此路下高原,不過聖納河便必經此城。北邊是黃嶺南城,建於黃嶺山外山群中,常引巫密人居此處獵妖。
這兩城同白尚北門近,故生此街給那些巫密人修補靈器交易事物,那些洛央來的外族人,亦會在此街謀生。
巫密人收門生,他們教授一些淺顯易學的修靈之道,雖不能使肉體凡胎修出真靈丹,但亦能具有一些靈力,他們修的更多的是靈器。這樣的靈器,有汲取之力,卻毫無度靈驅濁之用,需由巫密人度化,否則隻會使靈器崩壞自損,靈力亦消散無用。這便使得有些巫密人利用這些門生獲取其中靈力,例如,位居皇室的佛塵宗,一些靈器店的老板等。
交易新靈器,便是此街的目的所在了。但此街明裏是再正常不過的,隻有修靈仙人和熟客方知背後所售。誰讓玄皇設有仙正堂,又是佛塵宗管轄,這些街道搶了生意,自然容不得。這佛塵仙人自命清高,終是不出來行走的,才令此街做成地下生意。
安辰上了街,尋了店,要買的,都是小物件,不過縛仙網、束靈袋、捆靈繩什麼的。青苗備在身上便利,也防身。挑了些麻布繩的,也夠用了,那價高的爆爆棉和金蠶絲實在也是沒錢。
原先離府,想到青苗說看見自己被厲鬼襲擊,是門生便沒有不備些簡單防具的。有些東西甚至在尋常百姓家也是備有的,不過材質不同,效力不同罷了。
安辰又不知覺撫上耳上的那蟒芷草,拿不下,拿不下,還是拿不下……
如此,也隻能將莫家一案查清了……
安辰回南府已經入夜,圈靈燈很亮。輕車熟路,見青苗趴在院裏的石桌上,“在這兒睡膽子可大了。”
青苗安安靜靜的趴著,一點兒動靜沒有。感覺不對,安辰上前推了推,青苗仍沒有反應。“喂!”將青苗扶起於臂彎中,發現她雙目緊閉,微微皺眉。額間一朵黑色鬼影,這是被冤魂附了身。
修靈仙人的身,是不可能叫魂附的。故巫密所學,此番景象,也隻是被附身如此一答而已。長老道這是日後門生所學,故,具體的並沒有多講。
門生的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