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你看風滾草正跳躍著穿過原野
回顧曆史可以發現,任何一次巨大的社會變革都是由知識分子來擔當呐喊先鋒的,因為他們具有洞悉曆史的敏銳觀察力,那些沉睡的平民心靈需要由他們來喚醒,雖然他們的呐喊與奮鬥最後往往流於失敗,但他們充當著曆史新的一頁的揭幕人,他們是社會進步的先鋒。19世紀50年代俄羅斯處於社會動蕩時期,平民知識分子開始在社會中擔任變革主力軍,他們要求民主,呼籲社會改良,曾一度占據文學主流的純藝術派逐漸被社會力量所排擠。費特雖從未終止過對文學藝術的追求,但他的作品因缺少政治性因素,隨著純藝術流派的被冷落而同樣被邊緣化,遭受冷遇,這給追求純美藝術的費特帶來了很大的打擊。費特心中的苦悶從作於1854年的這首《燕子已不見蹤影》(《Ласточки пропали》)中可見一斑。
Ласточки пропали,
А вчера зарей
Все грачи летали,
Да как сеть мелькали
Вон над той горой.
С вечера все спится,
На дворе темно.
Лист сухой валится,
Ночью ветер злится
Да стучит в окно.
Лучше б снег да вьюгу
Встретить грудью рад!
Словно как с испугу
Раскричавшись, к югу
Журавли летят.
Выйдешь—поневоле
Тяжело—хоть плачь!
Смотришь—через поле
Перекати—поле
Прыгает как мяч.
1854 г.
燕子已不見蹤影,
而昨日所有白嘴鷗
都如霞一般飛起,
就在那座山上
似網一般時隱時現。
入夜一切安眠,
天色已暗。
枯葉飄零,
夜風在怒吼
敲打著窗欞。
好想勇敢地去迎接
那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雪!
鶴似乎已被嚇得
喧囂著,
飛向南方。
走出來,身不由己
艱難,哪怕是哭泣!
你看,風滾草
正如球一般跳躍著
穿過原野。
1854年
燕子不見了,寒冬即將來臨,費特的文學藝術創作也正處於寒冬時期,而理想就像遠處那時隱時現的白嘴鷗群,有時如霞一般飛起,有時又如網一般散落在山頭。入夜一切安眠,風卷落葉,叩打著窗欞,而詩人卻難以入睡,折磨人的理想在胸中徜徉,希望也總在心中激蕩,“好想去迎接那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雪”,但鶴已被嚇得喧囂著飛向南方,那些經不起嚴冬考驗的人已經退縮,去尋求那溫暖的夢之鄉了。但“我”要走出來,是身不由己,也注定艱難,哪怕是哭泣,詩人感慨自己的命運,如同是正在滾過原野的風滾草,被風吹逐著,沒有力量與颶風的力量抗衡,隻能聽任命運的擺布,即使努力也是一種無力的抗爭。作者心中的苦悶與無奈躍然紙上。
本詩中,費特使用了一個極其鮮明的比喻,自己的文學創作命運如同風滾草一般被風吹向遠方。一個人的創作命運在曆史的潮流麵前是多麼輕微!對此,費特心中有無限感慨。但真正的藝術,即使跨越了百年、千年,仍然是人們的最愛。一個多世紀過去了,費特並沒有想到,他的作品仍然受到人們的喜愛,並成為詩歌美學中人們研究的經典之作,如果費特知曉這一切,他必定會感慨風滾草雖任由風雨吹打,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這片青青草原——詩歌藝術的殿堂。
5.8雲杉用衣袖將我的小徑遮掩落葉在腳邊纏綿
縱觀費特的一生,生活之路與創作之路都充滿了坎坷,費特的精神世界如同一片莽莽的森林,森林中有夜留下的暗影,有失途帶來的迷茫,也有創作帶來的歡欣。晚年費特的作品中多了一些對青年時代不幸的回憶與追思,多了幾分厚重與滄桑,增加了許多有關人生的哲學思考,但是對美的執著與追求卻一如從前,從未改變。憂鬱彷徨中聽到希望之聲時的振奮,詩人的追尋與求索激勵著讀者,一顆跳躍著的樂觀的心靈感動著讀者。
Ель рукавом мне тропинку завесила.
Ветер. В лесу одном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