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艾琳跑回父母親家,並沒有發現張武尾隨其後,便開始抱怨起來:
“這頭豬,明知道我在氣頭上,為什麼不跑回來哄我呢?”
剛一踏進屋子,梁文燕就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琳琳,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張武呢,他沒有跟你一路嗎?”
“媽,你操那麼多閑心做什麼啊,告訴你吧,他死不了。”
“看你,淨說些不吉利的話,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
“哼,我才懶得和他吵呢!”
“那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我喜歡,不行嗎?”
肖艾琳換上拖鞋,不再理會母親,氣鼓鼓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呯”地一聲將房門反鎖,一頭紮進床上。
梁文燕用力敲了敲她的房門,大聲問:
“琳琳,你不吃飯嗎?”
“不吃!”
“你那麼幸苦,不吃飯怎麼行?”
肖艾琳在床上翻了一個滾,不耐煩地說:
“你究竟有完沒完?我說不吃就不吃,別煩我,我要休息了。”
她用被子捂著耳朵,梁文燕徒勞地扭了扭門把,無奈地回到了客廳。
肖文斌從書房出來,看見老婆賭氣地坐在沙發上,禁不住問:
“誰惹你生氣了?”
“除了你那個寶貝女兒,你說有誰?”
“你都那麼厲害,她怎麼敢惹你生氣呢?”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她能和張武這個窩囊廢結婚嗎?這下可好,讓我們整天陪她一起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肖文斌對梁文燕這話甚為反感,大聲說:
“簡直是婦人之見,鼠目寸光!”
“是啊,我本來就是一個目光短淺的女人,哪裏像你這老不正經的東西,半截都入土了,還要去找一個狐狸精。”
“我發現你怎麼越來越像一隻狗,逮誰咬誰呢?”
肖文斌見老婆又在兜自己的老底,一股怒氣直衝嗓門。
梁文燕勃然大怒,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大聲嗬斥道:
“你他媽的才是一隻狗!”
老兩口你一言我一語地在客廳裏大吵了起來。
肖艾琳在臥室裏聽見父母親的吵鬧聲,心裏更加煩躁,她回想起自己流產的那天夜晚,因為父母親打架,勸架時,被父親摔倒在茶幾上的情景,一想起父母親剝奪了自己孩子的生命,她的心開始滴血。
父母親的吵鬧聲一浪高過一浪,她開始痛恨起這個完全沒有了家庭溫暖的地方,起床將臥室的房門打開,對著父母親大聲吼道:
“你們整天就這樣吵吧,最好把這個家吵散算了。”
父母終於停止了吵鬧。
當她打開房門離開家時,梁文燕追到門口,大聲問:
“琳琳,你要去哪裏?”
“去我該去的地方,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們關上門繼續吵吧,再也沒有人打攪你們了!”
肖艾琳像流浪漢一樣在冷清的街道上行走,刺骨的寒風吹來,她不住地打寒顫。
昏暗的燈光下,一對年輕的男女旁若無人地站在人行道上的樹蔭下摟抱和接吻,他們全然不顧寒風的侵襲,仿佛燃燒的火足以將周圍的一切融化掉。
觸景生情,肖艾琳想起了自己和丈夫在一起如膠似漆的情景,想起他們激情時的狂熱,想起今天晚上是自己鼓動張武去參加王丹丹的生日聚會的。
她忽然意識到,作為一個有素養的報社記者,完全不應該當著王浩一家人的麵變得那麼不冷靜,更不應該在圍觀的群眾中間和張武大吵大鬧,讓他顏麵丟盡。
她想:“丈夫剛去一個新的單位,需要做妻子的幫助和支持,更需要自己的關心、體貼、安慰和鼓勵他。”
於是,肖艾琳在大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光華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