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為什麼尼克·戴克是一個如此倔強的人呢?為什麼他如此固執地信守一個冒失的諾言呢?雖說他愛她,可她對他的影響力卻不足以阻止他到那個鬼神聚集的城堡去探險!

傷心的米麗奧塔是怎樣在恐懼和眼淚中度過這一夜的啊!她一點睡意也沒有。她站在窗邊,望著地勢逐漸升高的大路,好像聽到一個低語聲:

“尼克·戴克蔑視警告,米麗奧塔失去未婚夫了。”

她那錯亂的神經愚弄了她。沒有聲音響在寂靜的夜裏。金瑪阡客棧大廳那令人費解的現象並沒在柯爾茲老爺家發生。

第二天天剛亮,維斯特人就全都起床了。從平台到山坡,有的人向東,另一些人向西,沿著大路不停地走動——一些人打聽消息,一些人帶回消息。據說牧羊人弗利克遠離了村子足有1英裏,但不是到普利薩森林中去,而是沿著林子邊走了。他這麼做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呢?人們必須等他,為了盡快地與他取得聯係,柯爾茲老爺、米麗奧塔和喬那斯來到村頭。

半個鍾頭後,弗利克出現在幾百碼外的山坡上。

由於他看上去不是很興奮,這便被認為沒有帶回好消息。

“喂,弗利克,”一等弗利克走近,柯爾茲老爺就問道,“你發現什麼了嗎?”

“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發現,”弗利克答道。

“什麼也沒發現!”姑娘重複自語,眼裏溢滿了淚水。

“黎明時,”弗利克接著說,“大約在1英裏之外我看見兩個人,起先我以為那是尼克與醫生在一塊,但卻不是!”

“你問過他倆是什麼人嗎?”喬那斯問。

“兩個外地人,剛剛越過瓦拉幾亞邊境。”

“你跟他們交談了嗎?”

“是啊。”

“他們是來咱們村嗎?”

“不,他們想到雷特亞紮山去,正準備登山。”

“兩個登山者?”

“他們看上去像,柯爾茲老爺。”

“昨晚他們穿過烏爾幹時,在城堡附近沒發現什麼嗎?”

“沒有——因為那時他們還沒越過邊境哩。”弗利克答道。

“你沒得到關於尼克·戴克的一點消息嗎?”

“沒有。”

“啊,天哪。”不幸的米麗奧塔掩麵長歎。

“另外,”弗利克說,“過兩天你就可以問問這兩個登山者了,因為他們計劃在維斯特休整,然後到科羅斯瓦去。”

“如果沒人說我客棧的壞話,”喬那斯尋思,“他們就會在店裏留宿的。”

在過去的一天半裏,這位精明的店主一直在擔心從此再沒有過客敢在金瑪阡吃飯住宿了,這攪得他一直惴惴不安。

弗利克與柯爾茲老爺之間的對話根本沒有把事情明朗化。既然尼克與帕塔克醫生在早晨8點時都還沒出現,那難道這麼幹等下去就是辦法嗎?喀爾巴阡城堡不可能暢通無阻地輕易走近。

米麗奧塔由於被一整夜的痛苦折磨,她再也承受不了了,她精神幾近崩潰,連邁步都很費力了。她父親把她扶回家去。在家裏她號啕大哭。她用催人淚下的聲音呼喚著尼克的名字,她想出去尋找他。大夥兒都覺得眼裏酸酸的,擔心她會大病不起。

當前的事態使大家意識到,必須再派些人去城堡一趟,而且越快越好。因為尼克和帕塔克很可能遇到了危險,或已遭到了什麼不測。這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應盡快得知他倆的情況。這不但是他的親友的責任,也是全村村民不可推卸的責任,有倆人在前麵,村中不乏勇敢的人穿過森林,直達古堡。

經多次商定,最後三個最勇敢的人:柯爾茲老爺,牧羊人弗利克,還有客棧老板喬那斯——再沒有別人了。至於哈默德老師,在學校上課時他的腿突然抽筋,隻能平臥在兩個拚起來的椅子上講課。

一小時以後,同樣裝備精良的柯爾茲老爺帶領兩個同伴出發了。走到了上次和尼克分手的地方他們也拐了彎,一頭鑽進森林裏。他們認為這是正確的,因為尼克和帕塔克回來時必須從此路過;另外通過他倆開辟的路徑穿過森林,會很容易發現他倆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