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坐在銀兔美發廳裏,一麵在鏡子中端詳自己,一麵聽著美發師的建議。她對自己的容貌頗有自信,雖然已經30歲了,可嬌嫩細膩的肌膚,掩蓋了她的實際年齡。
有一次尚平開玩笑地說:“從目前的情形來看,要不了幾年你就得叫我爸爸了。”
想起前夫,林惠對自己的發型有了主意。
“你就把頭發給我盤起來吧。”說完臉上禁不住一紅。
想起尚平經常說喜歡看她盤著頭發的樣子,高高堆起的烏發配上精致的瓜子臉和白皙的脖頸使她有一種高貴的氣質。有一段時間尚平甚至要求她盤著頭發和他顛鸞倒鳳。
這樣想著林惠就覺得自己真荒唐,那個男人已經不是自己的丈夫了,可還在按照他的口味在打扮自己。
想當初是自己提出離婚的,當男人一無所有的時候自己拋棄了他,又作出了對不起他的事情,而此刻潛意識裏又生出要討好前夫的念頭。
自己這樣做豈不是成了嫌貧愛富的女人了嗎。可我有什麼錯呢,我難道不能要求過好一點的生活嗎。
自己是喜歡錢,因為小時候貧窮的家境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隻有錢才能夠給自己帶來安全感。
當尚平在股市上賠的精光時,自己那時是多麼的惶恐,多麼的絕望啊!這和愛沒有關係,平心而論自己是愛尚平的,可是女人的愛情需要一個堅實的肩膀。如果說自己有錯,那就是不該紅杏出牆……
“小姐,你看看滿意嗎?”理發師的話把林惠從沉思中驚醒。她以挑剔的目光將鏡子裏的自己端詳了一番,然後露出滿意的微笑。
看看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早,林惠就順著林蔭道溜達著,想起上午向副行長趙啟東遞交辭職報告時的情景。
趙啟東似乎沒有料到林惠會辭職。臉上是一副失望的神情,林惠知道這個人對自己一直沒有死心,總是在尋找著各種各樣的機會,試圖再次占有自己的身體,現在看見到嘴的天鵝要飛走了,心裏自然失落。
“林惠,你可要考慮好了。很多人打破頭都想進銀行來工作呢。”
“趙行長,我已經考慮好了。”林惠用堅定的語氣說。
“你辭職以後打算做什麼?”
“我到我前夫的公司裏打工。”林惠特意強調了前夫兩個字。
趙行長無奈地笑道:“既然你心意已決,再留你顯得我刁難,好在這個城市並不大,總有見麵的機會。”
但願我們再也不會見麵,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惠姐!惠姐!”誰在叫。林惠回頭一看原來是喬菲。
“菲兒,這麼巧,你去哪裏?”林惠熱情地拉著喬菲的手問道。
喬菲將林惠上下打量了一番說:“惠姐,你真漂亮,我剛才都不敢認了。”
林惠笑道:“瞧你這張小嘴,再漂亮也比不上你呀!對了,你的工作有著落了嗎?”
喬菲搖搖頭說:“本來說好了一家公司,可那個老板要我做他的秘書,我是學財會的不想做什麼秘書,那個老板也不是什麼好人,色迷迷的……”
林惠心想,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哪個男人不眼饞,這個喬敏也是的,對自己妹妹的工作一點也不上心。
“菲兒,要不我和你大哥說說,你幹脆到公司來做出納怎麼樣。”話一出口心裏就後悔了。
想自己還沒進公司呢,就已經在自作主張了。尚平知道了不知會怎麼想。不過他倒是說過要找個出納的,管錢的事情還是熟人牢靠。
“那太好了,林惠姐我什麼時間可以上班呢?我的同學都找到工作了,就我還在晃悠著。”
林惠笑道:“你真心急,我總得和你大哥先說說,不過問題不大,誰讓你是我妹妹呢。”
喬菲想了想說:“可不知能幹多長時間,前一陣我姐打來電話,說要接我媽去北京住,到時我也得去。”
林惠道:“你姐的話比行動要慢許多呢,你還是先在這裏上班,整天亂跑小心碰見壞人,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你姐不操心,我可擔心呢”
喬菲摟著林惠的一條手臂說:“還是惠姐對我好。”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往前走去。
尚平從鄭剛家裏出來,坐在車裏連著抽了兩支煙,借以平息一下內心的躁動。這份新年的大禮沉重的像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倒不是閑錢多,而是在鄭剛還活著的時候,自己就拿了這些東西,鄭剛萬一要擺他一道,那後果不堪設想,說不定要去看守所和他作伴了,不知那個癡呆老漢是不是記得他,但願老漢忘記這世上一切才好。
尚平馬上拿出電話。“胖子,那個看護先不要找了。什麼時候要我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