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地鐵,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時天已盡黑,雖是初春,可夜風還是夾雜著些許涼意。我裹緊了衛衣,加快腳步。
一邊上樓一邊摸索鑰匙。我獨居在一個低層花園小區裏,六樓頂層,沒有電梯,聲控燈。我一邊氣喘籲籲地爬著樓梯,一邊咳嗽著,防止樓梯間的聲控燈熄滅。其實,我每次天黑回家都是非常害怕的。以前,有一個女孩子租了我次臥的房間,但是後來她交了男朋友就搬走了。我後來在網上掛了合租信息,可是一直都沒有新的室友來聯係我,所以我也就暫時一個人住了。
終於爬到了頂層。我舉起鑰匙,但好像感覺哪裏不對。我停下動作。
門!居然是虛掩的!
我嚇了一跳,難道是我今天出門太急忘了鎖門嗎?看來找一個室友合租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了。不會丟什麼東西吧,我一邊這樣想,一邊急忙推門進去。
就在我的手伸向電燈開關的那一刹那,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的麵前,一把捂住我的嘴,用反著青光的匕首抵住了我的脖子:“別動!”
我的雙腿一下子就軟了。那人粗魯地把我拖進角落裏,然後衝著裏屋小聲說:“抓緊時間,人回來了。”
入室小偷?還是團夥作案?我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不知道是攀岩給我帶來的肌肉酸痛,還是心理上的條件反射,我無法控製自己的雙腿,任憑它們打顫。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也被碰掉,不知道丟在哪裏去了。就算是被人用力捂住嘴巴,口腔內的牙齒也開始不受控製地打架。我閉上眼,害怕自己的鼻涕和眼淚也會不聽話地湧出來。
其實,家裏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在身上,也就是我現在背上的那個包包。我突然非常緊張,他們要是找不到什麼值錢的東西,會不會惱羞成怒一刀了結了我?我顫巍巍地把手伸向背包,試圖主動交出我所有的家當。但是我的這一舉動卻引起了對方的誤會,那人用力把我往牆上一按,我不受控製一下子撞了上去,腦袋上瞬間鼓起了一個大包,雙眼幾乎迸出星火。
“哎呦!”我大聲叫道,然後坐在了地上。
“臭娘們想要偷偷報警!”那人奪過我的單肩包,翻出我的手機錢包還有筆記本電腦。
我昏頭轉向,縮在原地一動不動。
突然,漆黑的房間裏鑽進了一絲亮光。虛掩的門不知道被誰給拉開了,走廊裏聲控燈的光線瞬間充盈了客廳。我逆著光,隻看到了一個單薄的身影。
“誰!”歹徒警醒地舉起刀具,可他進攻架勢還沒擺好,來人就抬起一腳直擊歹徒肩膀,筆直的高抬腿直劈下來,一下子把歹徒擊倒在地。來人緊跟進屋,一腳踩在歹徒的手上,在對方吃痛的瞬間,陌生人迅速踢開匕首。屋裏的同夥聽到動靜後急忙出來,和這個看不清臉的陌生人撞了個滿懷。不過屋裏的歹徒似乎更加靈敏一些,一下子躲開了陌生人的拳頭。這個陌生人出拳速度很快,我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看清。我吃力地撐著地板,一手捂頭,一手捂嘴,怕自己會因為恐懼而不小心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