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未落,就見那隻偃甲蒲牢迅速從我們頭頂掠過,鑽入對麵的一麵鏡子後麵。
“這玩意兒要是叫起來,我們根本無法靠近。”程祥說著,將剛才給我擦鼻血用剩下的紙巾用水打濕,塞入了自己的耳朵裏。
我們紛紛效仿程祥的做法,將打濕了的紙巾塞入自己的耳朵裏,這樣一來,能夠很好的阻斷尖銳刺耳的聲音再次襲擊我們的耳膜。塞好耳朵,我們四人悄然彎下腰,盡量輕聲的去靠近那麵蒲牢躲藏的鏡子。因為耳朵被塞上,再加上為了避免驚擾到偃甲蒲牢,我們四個都不再用語言交流,而是改用眼神和肢體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尚舒示意章正用槍遠程瞄準,而她則和程祥從兩邊包抄過去,想辦法將蒲牢從鏡子後麵趕出來,這樣章正隻要瞄準它的磁榫開槍,就可以一舉消滅它了。至於我,尚舒沒有對我有什麼安排,我就算是主動請纓,也怕是個礙手礙腳添亂的角色吧。於是,我就靜靜地站在一旁,將鬼牙遞給尚舒使用,自己拿著靈牙護身。
章正遠遠的已經端起了手槍,細長的眼睛此刻就像是個精準的瞄準儀,在閉氣凝神地等待獵物的出現。尚舒和程祥已經慢慢的靠近了,我也跟著他們輕微的動作腳步而緊張了起來。
尚舒和程祥站定,尚舒伸出一隻手指,然後變為兩根手指,當她第三根手指伸出來的時候,她和程祥就同時迅速撲向那麵鏡子的後麵。隻見刷的一下,那隻偃甲蒲牢像是有預見性的一樣迅速從他們二人的腳下溜走,像一條光滑敏捷的泥鰍。
這時,章正已經按下了扳機。子彈從槍口飛出,直奔那隻偃甲蒲牢而去。子彈十分精準的擊中偃甲的身體,像一隻遊魚鑽入了偃甲的身體。我正準備為章正精準的槍法而歡呼,可誰知道那隻蒲牢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身中子彈卻毫無反應,依舊是迅猛地一甩尾,鑽入了另一個縫隙中。
“你打的它什麼部位?”程祥爬起來撓撓頭,臉上寫滿了疑惑。
“不是都說打蛇打七寸麼。”章正淡淡地回答,然後給槍重新上膛。
程祥無奈地搖搖頭:“不是……這又不是蛇,人家可是龍的兒子。算了,那樣細長的身子,誰知道它的磁榫被竹崆大師裝在了哪裏。”
“頭?尾?任何部位都有可能啊,我們這樣跟瞎蒙有什麼區別。”我上前取下耳朵裏麵塞著的濕紙巾。
尚舒思考了片刻,一手撩撥了一下耳邊的碎發,然後氣定神閑地對我們說道:“算了,我看那隻蒲牢對我們並沒有什麼惡意,我們隻要不去主動攻擊它,它應該不會阻攔我們的去路。我們現在首要任務是找到我們掉下來的那個方格,與其和它在這裏糾纏,還不如趕快趕路。”
尚舒說得有道理,我們紛紛認同。眼下,我們已經尋不見偃甲蒲牢的身影,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趕快到4號方格裏去。
於是我們不再戀戰,趁著蒲牢沒有出現,急忙向左手邊的4號方格走去。
翻過幾個連續的雙麵鏡,我們順利來到4號方格空間。這裏和其他地方一樣,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隻是這裏的空間似乎要小一些,是個不規則的小長方體。最窄的部分,我們甚至需要彎著腰才能鑽過去。
我們剛剛落腳,就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美妙的音樂聲。這和剛才蒲牢的尖叫聲不同,這聲音像是一把古琴在高山流水之下忘情彈奏,那曲調九曲回腸,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琴聲?”我又驚又喜,被這悠揚的琴聲吸引了。
我們循著琴聲繞過幾麵扭曲的鏡子,看到不遠處正有一把黑色的古琴,琴頭如龍,那雕工精巧萬分,卻根本沒有人在彈琴。但是,這琴聲的的確確是從這把琴發出來的。
我們都很奇怪,可是湊近了看才發現,原來這龍頭根本就像活物一般,眼睛微閉,搖頭擺腦,兩須也在隨風擺動,像是在跟隨琴聲的律動。我們這才發現,那些琴弦居然是在自己震動發聲,彈奏出如此的天籟。
會自己彈自己的神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