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又和何瑞修對視了一眼,然後問任儀,“你為什麼要殺他們三個?”
任儀慢慢地搖了下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殺他們。我隻記得我殺了他們。”
王晴兒看了看那些監護儀上的數據和波形,還好,現在任儀的生理狀態沒有明顯的異常。“那,你自己傷了自己,你是否記得?”
任儀搖搖頭,“我不記得。”
“你還記得什麼?能不能告訴我們?仔細想想,慢慢來。”王晴兒這時的呼吸都顯得很小心,說明她對答案也很期待。
“我隻記得,天要下雨了,紅色的閃電很亮。然後我殺了他們三個。其他的我不記得。”
王晴兒想了想,又問她,“那,你是否記得,自己在牆麵上作了塗鴉?你寫了一段文字。天惶惶,地惶惶。眼流血,月無光。刀斷刃,人斷腸。淚如血,人斷腸。”
任儀的表情略微有了點兒變化,“塗鴉?我不記得。但是我記得這歌。這是《邊城浪子》裏的。”
王晴兒輕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你看過這小說?”
任儀道,“看,看過。我喜歡古龍的東西。所以我記得這文字。我現在很累了,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們過段時間再來找我。我腦子裏很亂。可能我休息一下,能想到更多的東西。我會配合你們的。”
王晴兒點了點頭,站起身,示意何瑞修跟她出來。隨行的醫生進入屋內,檢查了任儀的各個生理指標,然後又調整了一下用藥。他出來反饋說,任儀目前的狀態應該還可以,但是畢竟這麼重的傷才清醒過來,大腦的思維能力還有些受限。讓他多休息一下有好處。
離開這裏,王晴兒道,“奇怪了。這人居然有選擇性的記憶。他能記得自己殺了妻子和孩子。”
“說明什麼?說明入體的惡靈強度不高?”何瑞修並不明白王晴兒所指。
王晴兒搖搖頭,“不,是說明這個人的記憶能力極高。他能記住一些自己所見的東西。”
“所以,他對看過的小說裏的文字記憶也非常深刻,一聽就反應過來了。可是問題是,他不記得塗鴉。塗鴉應該是惡靈的行為。那麼惡靈為什麼要用這句話來塗鴉?”何瑞修順著王晴兒的思路分析,很快找到了一個疑點。
“也許是與小說有關係,比如,惡靈生前也酷愛這小說,然後出現了巧合?卻感覺也不像是這麼回事啊。”王晴兒慢慢歎了一口氣,“總不能用各種巧合來解釋我們所見的東西。”
“有沒有可能,隱去的一入萬馬堂,休想回故鄉,是故意的?比如,這三個人,加入過什麼萬馬堂之類的組織,或者其他組織?”何瑞修的思路向來比較開闊,現在也是想到就說了出來。
王晴兒奇怪地笑了笑,“然後,連靈魂也被這萬馬堂收走了?切,你這想法聽起來有道理,可是,像有這種能力的組織,我怎麼會不知道?”
何瑞修道,“也對。我隻是這樣想想。”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趙偉臣冒出來了。他向何瑞修打了個招呼,然後直接與王晴兒進行了信息交接。完畢之後,王晴兒看看何瑞修,道,“有個人的嫌疑排除了。”
何瑞修很快明白了王晴兒所指,“你是說袁因。他的靈魂怎麼了?”
王晴兒道,“轉生了。死後沒有多久就轉生了。這樣一來,也就排除了是袁因的靈魂,回來帶走自己愛人和孩子的可能。如此一來,案情就更複雜了一些。其實我原來還是挺希望是袁因搞的鬼呢。”
何瑞修道,“我也希望。但是希望破滅了。嗯,等下。”
他接起自己的電話,掛斷之後,看著王晴兒,“任儀說想和我們再繼續談談。”
王晴兒這時倒是有些意外,“呦,他居然還挺主動的。難道是有什麼東西想起來了,想告訴我們?”
何瑞修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希望是這樣。走吧。”
病房之中,任儀還是剛剛的那咱狀態。見到王晴兒和何瑞修進來,他主動開口道,“我為什麼會殺他們?是因為我中邪了嗎?”
王晴兒對這個說法,目前還沒有辦法回答。因為雖然現在有惡靈入體的靈印作為證明,但還不能斷定惡靈就是作案的元凶。特別是,萬一是任儀本身就想殺他們,恰恰又有惡靈入體了呢?
“這個,現在還不好說。”王晴兒很是謹慎地說了這一句。“你為什麼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