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修又補了一句,“沒錯,是求生。隻有求生的意誌,才能讓他這樣堅持。”
王晴兒起身,“那我知道了。我們必須要知道一些細節。因為相對來說,他當時作為一個旁觀者,記住的東西一定比殷家實要多。我們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何瑞修問王晴兒,“你有什麼計劃?”
王晴兒想了想,“目前可選的有三個。第一個,催眠。激發一下他內心的求生欲望,我們給他暗示,說不定他能相信我們告訴我們真相。第二個,夢境。我們讓他進入深層夢境,使靈魂離體,直接與靈魂交流。一般來說,靈魂相對受個人意識的控製比較少。最後一個,那隻能是科技前沿了,記憶提取。”
何瑞修問,“記憶提取?你是說,那種直接從大腦活動中獲得記憶內容的技術?我們鑒證署有嗎?”
王晴兒歎了口氣,“當然沒有。這項技術目前還處於研究階段,隻是有一些進展,可靠性並不是太高。但是,若是我們使用前兩者,都無法奏效的話,隻有這一種可能讓我們得到更多的信息了。走吧,我們再去見一下湯程。”
湯程現在躺在問訊室裏,身體顯得比較虛弱。送過來的早飯他吃了個幹幹淨淨,一點兒沒有剩。僅看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他的求生意誌非常強大。
王晴兒坐下,也沒有說什麼,右手一翻,一張靈符祭出。問訊室中微光一閃,湯程便搖晃了一下,慢慢閉上了眼睛。
王晴兒敲了幾下桌子,湯程並沒有什麼反應。確定靈符已經奏效之後,王晴兒道,“湯程,我問你,那天晚上在賭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如此守口如屏?你到底在怕什麼?”
湯程的嘴動了一下,但沒有發聲。王晴兒的臉上不禁現出一些期待的神色,何瑞修也是心裏泛起了一些希望。
但是,湯程說話的時候,兩個人的熱情直接被澆滅了,心也涼了。湯程說,“我不能說,我不能說。”
王晴兒似乎還沒有放棄,“我們是第八局的天師,是有法力的,你不用怕,那個人如果是用什麼法術威脅你,我們也可以幫你。”
但是不管王晴兒如何開導,湯程的回答都是,“絕對不說。”大概有五分鍾後,王晴兒歎了一口氣,“唉,看來這個人不說的念頭,已經深入自己的內心,幾乎成一種信仰了。沒辦法了,下一步。”
她又拿出數張靈符,看似隨意地向空中一拋,分別落到問訊室的各個角上。之後,她又取出一張靈符,直接打入湯程的體內。湯程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居然睜了一下眼睛,然後便直接趴在桌上睡了。
他的靈魂也在這時候慢慢從身體裏站出來,晃晃悠悠地在屋裏逛蕩,隻不過每到一處王晴兒布下的靈符處,他就會像碰到牆一下地折回。
王晴兒這次站起來,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靈魂,然後又取出兩張靈符,在屋內煉化。兩道微光之後,這個靈魂身上,居然出現了十多個小紅點。
這十多個小紅點,每個上麵都有一段紅絲,靈魂每一動,它就像是飛絮一般飄動。何瑞修此前沒有見過類似的情況,這時轉向王晴兒,正想問是不是什麼異常,卻見王晴兒麵色異常凝重,於是閉了口。
王晴兒跟著靈魂走了幾圈,更細致地觀察了一會兒,深吸了口氣,坐到桌子前,慢慢地一隻手敲著桌麵。何瑞修這時才走過去,也坐下,問她,“怎麼了?這些紅點紅絲,我原來並沒有見過。”
王晴兒道,“這些紅點紅絲,有一個名字,叫攝魂咒。這是一種比較邪惡的咒法,在古代曾經比較流行,施咒者將這種咒法打入目標人體內,並設定特殊的條件。如果條件觸發,靈魂就會按照施咒者的意圖發生某些變化,比如,離體,或者崩解等等。不同的施咒者,使用的條件和靈魂變化方式都不相同。而後來,由於這個咒法隻會對人產生要挾和傷害,慢慢就成了禁法,隻有越來越少的人掌握和使用。現在,還會使用攝魂咒的人,更是寥寥無幾。沒有想到,居然會遇到這種東西。”
何瑞修道,“那,這也就說明,為什麼湯程不肯說了。也許,他自己是有感覺的,一說必死?”
“若是滕菲也是死於這種攝魂咒,那麼湯程一說,必死無疑。”王晴兒又看了看那靈魂,“看來,這夢境的方法,我們也可以不用了。因為這時候,即使靈魂會說,我們也不能讓他說。否則,我們就是在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