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白炎的李墨然竟然搭弓射她!”有人匆忙道。

烏丸將軍似乎也看到了,看白琳曦的眼睛多了份憐憫之情,“帶她下去。真是個沒用的家夥。”若是人質死了的話,恐怕對目前的情況是百無一利。

白琳曦悶聲一笑,抬頭一雙清冽的眸子意外的明亮,沒有害怕,也沒有不甘心,雙手撐過城牆,縱身跳下了下去,如一片枯蝶一般,緩緩地從高聳的城牆上飄落下來,無助而悲涼。

李墨然驚愕了一下,搭著的弓箭沒有放下,手卻微微有些發抖。

沒有想象中落地的疼痛,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拓跋詳從馬背上躍起,在半空中接住了她,雙臂緊緊地抱著她,神色緊張,“傻瓜,你真跳下來,為什麼不等我。”

白琳曦的手輕輕撫過他的青銅麵具,微微笑著,“你不是救我了麼?”她也在賭,賭拓跋詳會不會救她。

將她輕輕地放在陣前,拓跋詳正想再對她說什麼的時候,李墨然的玄鐵箭竟然冷冷地射了過來,箭頭直指白琳曦。

“小心!”拓跋詳幾乎是瞬間她護在身後,那隻箭不偏不倚地射在他的左腹,如果是白琳曦在前,那個位置是她的胸口。

白琳曦對這突發情況還未反應過來,呆愣在那裏,看著那冷冷的箭穿透了他的身子。

“快走。”拓跋詳捂住傷口,將呆愣的她一把推了出去,青銅麵具遮住了他的臉,她甚至看不到他的表情。

“為什麼。”三年前的那夜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腦海中,“為什麼要為我擋?”

“你是我娘子,我不保護你,誰保護你。”拓跋詳捂著傷口,強忍著痛,對她笑道。“快走!”

“王爺,快走!”練雪趁眾人還在驚愕中時,衝到陣前拖走了呆若木雞的她。

“阿雪。放開我。我要去他身邊!”想要從練雪身邊掙紮,想要去緊緊地抱住他,她不想要那夜的事情再重演,她不想有人因為她再受到傷害。

談判決裂,白琳曦活了下來,而雪狼軍首領受了重傷。這個結局是眾人意料之外的,有人說,那是李大將軍與曦王爺的計謀,聲東擊西,使雪狼軍首領受傷。而那場綁架本來就是演戲,為了釣大魚出水。又有人說,雪狼軍的首領喜歡上了曦王爺,才會為她擋劍,但這一點,大家都是笑談,算不得主流。因為,大家寧可相信,李大將軍的那支箭是射向雪狼軍首領,而不是曦王爺。

經過李墨然的身邊,她沒有抬頭,也沒有停頓,隻是飄然走過。仿佛這個人與自己無關一般。

李墨然握緊手中的弓箭,跳下馬,攔住了她的去路,“方才的情況,我不敢賭。”

白琳曦抬頭,已是滿臉的淚痕,淡淡道,“本王懂,在那一刻,李將軍做了最好的取舍。”手腕上的印記還在隱隱作痛。

年三十,爆竹聲此起彼伏,劃破了安靜的夜。

聽雪苑,白琳曦一改往年瘋瘋癲癲地行徑,獨自坐在窗口,對月獨酌。

“阿曦天寒地凍。不如進暖閣,我陪你喝。”雲千裏放下手中的琴,走到她的身旁,提起酒盅,自倒一杯。

白琳曦舉杯,輕笑,“難得千裏願意陪我喝一杯,新年快樂。”

“王爺。你這些日子,可是在思念雪狼軍的首領?”雲千裏一飲而盡手中的酒,白皙的俊臉上浮起一絲紅暈。

白琳曦沒有隱瞞,點頭,眼中繾綣萬千,“嗯。”

“那阿曦喜歡他嗎?”雲千裏的聲音有著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的失落,那日的事情他也是看到了的。事情就發生在頃刻之間,沒有人會想得到,雪狼軍的首領會去為身為人質的白琳曦擋那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