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關青蘿從小就是樂天派,沒多會她就恢複了以往的精氣神,別的先不管,先得讓家裏人吃上一頓肉吧。她拾掇了一下自己,準備出門。
在現代,她是十分注意自己形象的人,每次出門逛街都要先畫一個小時的淡妝,可今天她左顧右盼也沒看見關家的臥房裏有鏡子,穿越到這快一天了,還不知道本尊長的什麼樣呢!
不過看著高大帥氣的哥哥,她心中竊喜:一母同胞,應該不會差別太大吧。再說自己的母親龐氏長的也不醜,隻是沒錢打扮而已。
略過長相不提,這關青蘿的身材倒是不怎麼打眼。
瘦瘦小小的像一根豆芽菜似的,還有些駝背,身上的衣服更是補丁多多,皺皺巴巴,緊貼在身上拉的皮膚都疼。
她能看見的頭發也是蓬亂如幹草,發質不是一般的差,不過可以理解,已經吃不上飯了,誰還顧忌著長相?
再看身邊身材偉岸的哥哥,他更慘!
轉過年已經十八歲的他還穿著幾年前的舊衣服,不說已經洗的發白,由於他身體長得快,那衣服便縮的厲害,以至於袖子、褲腿都差那麼大一截,再拄個棍,便活脫脫是街上的丐幫弟子。
這嚴重影響了他的形象!
老天…你怎麼能如此虐待一個美男呢?
嘮叨一番過後,關青蘿挎著籃子,花癡一般地挽著關敬軒的胳膊,兄妹二人一齊出了門。
呀,空氣真好!
關青蘿心情十分舒暢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剛想說點什麼,砰,迎麵飛來的石子兒重重地打在她的額頭上,她吃痛地向後一個踉蹌,若不是挽著關敬軒的胳膊,早已一屁股跌在地上。
“該死!”
青蘿幾乎要流下眼淚,揉著額頭,恨恨地瞧去,就見七八個半大的孩子手拉手圍成個圈,一邊跳著,一邊口裏嬉笑著說。
“關敬軒、像狗爬,磕大頭、叫爺爺,要銀子、不要臉!”
關青蘿氣的胸口起伏不定,眼淚一瞬間就要奪眶而出,哥哥他…居然…
“小屁孩,滾開!”
關青蘿含著淚,惱怒地撿起地上的石子兒狠狠地丟了過去。
領頭的孩子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穿的還算不錯,一張小臉抹的花花綠綠,一看平時就是特別淘氣的那種,他見青蘿拿石子丟他,側身一躲,也不生氣,而是將兩個拇指插在耳朵裏,做了個鬼臉,氣的一邊的青蘿柳眉倒豎。
那幾個孩子剛罵出口的瞬間,關敬軒的臉色刷地一下就變得慘白,胸口如遭重創的他,顫抖著將左手舉起,遮掩著額頭的傷痕,可此時,看著妹妹惱羞成怒的罵著那群孩子,卻出口勸道:“算了,妹妹。”
“不行,哪裏竄出來的野孩子,一點教養也沒有。”關青蘿不依不饒倒不是因為他們打傷了自己,而是因為他們傷害了他,不僅在他的心口割了一刀,還灑了鹽!
雖然關敬軒嘴上沒說,但關青蘿知道,他對磕頭求銀子一事耿耿於懷,即便隻相處不到一天,關青蘿也已經看出自己的這個哥哥雖然窮,卻是個很有骨氣、很要強的男人,可以算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樣的人寧可死,也是不願意受辱的!
“憑什麼說我們家娃沒教養?”旁邊門裏不知何時竄出來一位彪悍的大嬸,手裏還拎著馬勺,她手裏揮舞著家什,馬勺磕在大門上,吭吭作響。
大嬸冷哼一聲,“現在嫌我家娃沒教養?昨天是誰從大門口爬到內堂磕著頭要銀子?這麼不要臉的人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也虧得我們家那個耳根軟的慫貨將銀子借給你們家,這不是拿白花花的銀子喂了白眼狼嗎?”
關敬軒不出一言,閉上眼,咬著嘴唇,將頭垂的更低。
關青蘿氣的上前一步就要和那掐著腰、隔著幾丈遠唾沫星子都要噴在自己臉上的老娘們理論,卻被關敬軒死死地抓住胳膊。
看著不說話的兄妹倆,大嬸對於沒人和她罵嘴仗,似乎不是很爽,怒吼道:“二狗子,趕緊滾回家,跟這起子沒出息的人有什麼可掰扯的!”
領頭的那個小男孩笑嘻嘻地幾步竄回了院裏,砰,大門被甩上,關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