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們的事,你又有什麼資格前來評判!不過,現在的局勢,你也應當清楚,雲落雪,他,逃不了的,任他厲害,也扛不住大軍的鎮殺吧,一萬不夠,朕拿十萬!十萬不夠,朕拿百萬!朕就不信,殺不了他!”
雲輕風曾是沙場上的神,威震一方,保一國平安,自然明白雲清月說的是真的,一個人的能力在大,終究隻是一個人,扛不住百萬大軍的攻擊,隻是,雲輕風臉色更寒,長槍一劃,直指雲清月,他也不能看著雲落雪落入險境,而他又是無能為力,什麼也不做。
雲清月看著雲輕風的動作,沒有任何波動,負手站立,冷眼看著他們,隻是,眼底深處滿是算計,即便是在這兄弟相殘的局麵下,他依舊沒有忘了身為帝王最重要的一點,無時無刻,都要自己的利益變得更大化。
所有人皆是停下,看著他們三人,雲清月冷眼看了一會眾人,緩緩說道,“雲輕風,隻要你殺了拂袖,我放雲落雪走,可以不傷他性命,可以許他榮華,但是,你要看住他,不許他在給我搗亂!否則……。”
雲落雪也明白現在的情況,他也知道雲輕風對他一直很是寵溺,怕他真的會下殺手,握緊了手中的山河扇,看著雲輕風雖然聲音很輕,但卻是無比堅定。
“三哥,拂袖是為了救我才受如此重的傷,現在隻有他一人對我好,一心為我,三哥若是殺了他,我不會原諒你的!”,雲落雪看著雲輕風,一字一句的說道。
“落雪,你何必呢?”,雲輕風確實是存了殺了拂袖的心思,他一直認為雲落雪變成這樣,都是拂袖蠱惑的,即便他也明白雲落雪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可是,他卻是始終想要護住他,為了更好的給自己一個理由去保護雲落雪,也為了抹殺掉心中那一抹雲落雪算計他的傷痛,他強迫自己將所有的不滿轉移到拂袖身上,雲落雪,在他的心中,依舊是幼時那個小小的需要他保護的小孩。
“三哥,你能護我多久,一輩子?你不能!既然你不能,那你就別擋我的路!我自己選的路,是生是死,不用你來操心!”,雲落雪看到雲輕風的動作,一位雲輕風當真要下殺手,右手上的山河扇打開,站在了拂袖麵前,定定的看著前方。
他的眼裏沒有任何人,華麗繁瑣的青衫隨風飄動著,瘦弱的身體,讓人卻不敢靠近褻瀆一步。
雲清月神情更冷,上前一步,看著雲落雪,帝王的威儀盡數展現,雲落雪也看著他,似乎天地間隻剩他們兩個,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卻是波濤洶湧,刀光劍影將兩人之間的聯係斬斷的幹幹淨淨。
“哈哈哈,雲輕風,你看到了吧,你這麼護著他,他不還是這樣,他這種人是不懂得感激的,也不值得你為他做這麼多!”,雲清月忽然大笑起來,朗聲說道。
雲落雪看了雲輕風一眼,雲輕風看到在他的眼裏,除了冷酷,孤傲外,還有一絲倔強,衣袖下的手緩緩握緊,雲輕風看了一眼雲落雪,想起他幼時的一切,歎了口氣,終是不忍他落入險境,說道,“落雪,我隨你。”
聽到雲輕風的話,不僅雲清月愣住了,就連雲落雪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都這麼做了,雲輕風依舊是幫他。
“哈哈哈,你們是兄弟情深了,隻有朕不在乎,好!好!好!那就別怪我了!聽令!殺!”
雲清月說完,便轉身走進了房內,背影裏除了決絕,還有一絲蕭索,關上房門,依舊是在坐在桌案後,卻閉上了雙眼,身上籠罩著一層說不清的東西。
雲落雪看著雲輕風,良久,輕輕叫了一句,“三哥,謝謝你……。”
雲輕風卻沒有說話,把頭轉向一邊,看著再次蜂擁而上的士兵,握緊了手中的長槍,風輕雲淡的劃了一下,沒有破空聲,沒有短兵相接聲,雲輕風卻又聽到了雲落雪的話,“三哥,對不起。”
聽到雲落雪的對不起,雲輕風所有的猶豫和不滿,似乎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了,轉頭看著雲落雪,點了點頭。
一身簡單利落的青袍,一杆古樸沉重的長槍,一身冷血鐵硬的氣質,一人獨對大軍的氣魄,造就了雍和軍神的傳說。
當日他為了雍和,為了落歌,尋不到兩全之法,掩耳盜鈴般的走入雲落雪的籌謀之中,心甘情願的踏入與落歌的生死相擁,一位,這便是他的一生,無愧於國家,無愧於兄弟,亦無愧於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