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時，外麵飄起了雪花，這是八四年冬天的第一場雪，綿柔清爽，綿柔的是雪，輕爽的是心情，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剛做完手術的嘉月身子很虛，袁城背著她一直到了車站，嘉月軟軟的胸部頂在後背上，袁城卻沒有一絲的雜念。
安頓好姐倆，袁城帶子劍鋒去了大勇那打聽情況。不抓到這個騙子，咽不下心中的惡氣。
“城子，你們去小百花看看，那有一些專門靠女孩為生的小白臉，要是找到了別急著動手，先通知我一聲”。
勇哥口中的小百花，是省城最早的一家舞廳，位於東北電影院北側的胡同。袁城對舞廳的印象一直保留在一些電影裏的場麵，豪華舞池，中央有鐳射燈光晃動，輕快的樂曲，伴著優雅的舞步。
一進來，袁城就後悔了，這哪是電影裏所展現的舞廳，燈光黑暗，有種像進電影院的感覺。別說找人了，就是邁步都很困難。四下裏的幾個鐳射燈照了過來，這才勉強看見對麵的一些情況。
袁城皺了皺眉頭，拽著劍鋒，“什麼破地方，烏漆嗎黑的，走路都費勁，怎麼找人？”。
“你不會是頭一次來這樣地方吧？跟著我走，一會就適應了”。
“算了，我還是在門口等著，你要覺得行，你進去瞅瞅”。
“那哥們去了”，劍鋒扭頭，滋溜一下鑽進了前麵的人群，顯然這小子不是頭次來這種地方了。
袁城找了一個靠近門口的沙發坐了下來，舞廳內的樂曲越來越慢，幾個鐳射燈光似乎又暗了許多，不過可能是有些適應的原因，裏麵攢動的人群，也能看個大概。
人群中突然鑽出一人，到來近前才看清是劍鋒，“你找到那小子了？”。
“沒有，他媽的嚇死我了，我看到老塗了”，出來的太急，劍鋒氣喘道。
“誰?老塗，你不會看錯了吧”，我瞪著劍鋒。
“老塗，我能看錯嗎，剛才轉到裏麵，正好和他來個屁股對屁股，他摟著個老娘們，沒有注意到我”。
“城子，趕緊撤把，別一會老塗出來，給咱倆逮個大現”。劍鋒拽著我的衣服就要往外走。
袁城站了起來，“走，往哪走？前麵帶路，我去會會老塗”。心裏似打定了什麼主意。
“你沒發燒吧，大冷天的怎麼說起胡話了”，劍鋒作勢摸了摸袁城的額頭
“去你大爺的，你知道什麼，這是機會，一個以後能和老塗叫板的機會！”。
“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真有你的，走”。
在靠近舞廳右麵廁所不遠的角落，一對男女摟著正緊，看男的背影和有些禿頂的頭發，很像老塗。哥倆慢慢的靠了上去，對於在舞廳裏親熱的人來說，根本不會注意旁邊是否會有人觀看，這裏大多都如此。
越靠越近，目標果然是老塗，他把頭哈在女人的頭上，一隻手摟著女人的腰，另一隻手卻在女人的懷裏。女人的身材很是嬌小，整個人貼在了老塗的身上，因為臉一直衝裏，我沒看清樣貌。不過兩人極為親熱的舉動，把哥倆看的是血脈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