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送禮,袁城還真研究過,主要是投其所好。有的人愛錢,你可要給他送錢,不過犯了事容易全軍覆沒。像劍鋒父親,以清官標榜,這種人你送他錢,等於打他臉麵一樣,袁城在劍鋒家看過一些古董擺設,知道這李書記有收藏的嗜好,特意在故宮邊上花了三千多塊淘了一塊金懷表,表殼上雕龍刻鳳,紋理間雖有些汙舊的油泥,可絲毫不掩其考究的做工。
前些日子在集賢商店門口遇到了大力,幾年的功夫大力盤下了商店做起了老板,在他手中又淘了兩瓶好酒。
見袁城手中拎著兩個泥壇子,馬朝東愣了,“大城子,你就拎著這個去李書記家?”。
“不是我拎著,是你拎著”,袁城笑著拍了拍泥壇子。
“你不是耍我吧,這麼寒酸?得得,我這還有點錢,陪我去買兩瓶茅台”,馬朝東拉著袁城要走。
“虧你還在市委呆過,你就是拎上兩瓶茅台,你說李書記會在乎嗎,茅台在人家那整櫃子都是,你別小看這兩個泥壇子,就是你拿十瓶茅台也換不來啊,這酒是有人在原先淩塔的老酒廠地下酒窖挖出來的,純正的淩塔老窖,據說有一百多年了,你說珍貴不”。
馬朝東咂了咂舌,接過泥壇,聞了又聞,“還別說,透過壇子都能聞到酒香”。
“別扯了,你那狗鼻子咋地”,兩人相視大笑。
李家的家宴隻請了三兩個親戚,其中有一個是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見到袁城和馬朝東,李書記略停頓了一下,馬上伸出手笑著迎了過來,“馬秘書來了”。
馬朝東在給菲菲父親做秘書時和李書記也打過交道,談不上熟倒也認識。
馬朝東很會說話,“李書記,我這弟弟說您是品酒的專家,這不,農村的親戚在他們淩塔酒廠下挖出了幾壇子老酒,趕巧今個遇到大城子要上你這來,我就一起跟了過來,李書記,你可得給這酒鑒定一下真偽,要是好酒,說不準還能救活一個企業呢”。送禮居然成了救活一個企業的借口,馬朝東果然有他獨到的一麵,袁城暗暗豎起拇指。
酒壇啟開,一股股濃鬱的酒香立刻鑽入了每個人的鼻子裏麵。“早就聽說淩塔出過道光皇帝的貢酒,看來不假啊,開瓶三步倒,好酒!好酒!”,李書記讚道。
“小馬啊,你現在哪工作”。
“集賢街道辦”,酒桌上,馬朝東不失時機的介紹著自己。
“如果要你去開發這淩塔酒廠,不知道你有沒有信心做好它呢”。
“如果資金到位,我保證在兩年內把酒廠做到全國知名”。
“好,好,是金子到哪都能發光,我希望你下去曆練曆練,把自己的基礎打牢”。
李書記的意思,馬朝東當然明白,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也成了他向上階梯。酒席過後,幾個親戚走了,馬朝東也告辭回去了,李書記單單把袁城留了下來。一邊把玩著送他的那塊懷表,李書記抬起頭,“小城子,到叔這來,帶這麼貴重的禮物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