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間,菲菲調去了市局做了李局的秘書,由她陪同李局外出的應酬增多,倆人之間見麵的次數也少了很多。同年年底,市委班子做了調整,劍鋒的父親李洪斌當選市長兼任市委副書記,馬朝東也調到了區辦做了主任,同時兼任淩塔酒廠的廠子,關於一紡廠的掛牌被提到案上。
一大早袁城帶著向紅嘉寶去了輕紡局。
“老弟,你是李市長介紹過來的,我們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接手一紡廠你要有個心理準備,現在廠子有一年左右沒有發全工資,工人的意見很大,還有國資這塊和廠子外債中間的窟窿有多大,你也要有個準備”,主管局長是李市長提上來的,當頭潑了盆冷水。
之前袁城不是沒有考慮這些,可聽局長的語氣,這中間的窟窿小不了。
“這窟窿您估計到底能有多大”,袁城不擔心工人的情緒,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企業真實狀況。
“這樣吧,你最好去國資委,他那裏有具體的各項數據報表”。
從國資委出來,袁城罵了一句娘,一紡廠資本核算一千八百多萬,包括企業欠債工人的工資,不算離退休的竟然達到兩千三百多萬!五六百萬的窟窿。天下真是沒有免費的午餐,周老頭你這不是坑我嗎!
向紅炮仗脾氣,“我就說這裏有貓膩,咱呀還是回咱那個小廠子吧”。
“一紡廠雖然資不抵債,不過以他們現在的規模做好了很容易擴開更大的市場,這是我們現在沒法比的”,一直沒有說話的嘉寶開口了。
袁城想了良久,給李市長去了電話。
“彩電塔旋轉餐廳”,李洪斌隻說了一句。
剛建成不久的彩電塔是當時東北地區最高的建築,也是省城的一個標誌。位於兩百米高空的旋轉餐廳還沒有對外投入使用,建成其間隻招待給局部委的一些貴賓。
“小城啊,你看到了什麼?”,李市長李在餐廳的落地窗前眯著眼睛似有所思。
“叔,您的意思?”,袁城知道李市長沒有那個閑工功夫專門來請他吃飯,沒有多說。
“小城啊,你現在看遠處可能是一片片荒蕪的河灘廢廠,近處是雜亂的街區矮房,可我在這裏看到的是我心中的未來,我們城市比比皆是的高樓大廈,那處處的廢廠會變成我們的高新科技園區,荒蕪的河套會有成群的花園別墅,那我們的城市會擴展道你看不到邊際的地方”。
袁城明白了李市長叫自己來的目的,現在的一紡廠也許看似一個無底洞,滿目瘡痍,但來未必不是自己的一個騰飛起點,關鍵是要你怎麼去做!
“拋開周老不說,叔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承諾的四百萬貸款也絕不是無的放矢,你小城子絕非池中金鱗,稍後我再給你介紹去一人,北大的企業管理碩士,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配合,把這個死攤子搞活搞大!”。
袁城此時的心中如一團烈焰騰空而起,滿滿的激情。
一九九零年初袁城成立了菲城’輕紡實業有限公司,正式接手一紡廠,緊接著是一係列的人事任命安排;原來的老班底,有的通過關係去了其他企業,留下來的暫時保留原位置,合並了一些職能相近的科室。
向紅被任命副廠長兼任公司總服裝設計師,嘉寶是公司產品研發部主任兼副總,小軍則在廠保安股做了主管,遲曉留在了老廠負責業務,唯獨廠長一職空缺。袁城再等一人,李市長說的那位北大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