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酒吧在老百姓的意識當中還是個很模糊的概念。一提到酒吧,人們反應就是那種在燈紅酒綠的西方社會,一些女人靠著出賣肉體為生的地方。一直到八七年,商貿這座省城第一家四星級賓館的建成,作為賓館評星的硬件之一,賓館裏的酒吧開始進入到人們的視線。不過當時的酒吧隻能勉強算是個酒吧,一些零散在一樓休憩區的散座,一個吧台就被賦予了意義上的商貿酒吧。八十年代末期,隨著南方酒吧女和賓館妹的出現,有嗅覺敏銳的人在這裏看到商機,以極低廉的價格包下了原先的咖啡廳,經過一番修整,原先的商貿咖啡廳木牌換做了商貿音樂酒吧的彩色霓虹牌子,簡單的吧台換做了環島形吧台,隨之,一些打扮時尚的紅鶯豔女成了這裏的常客。稍微細心的人就會發現,這些女人往往都是一個人來,兩個人出去。有好趣的做了一首打油詩:這好看的是賓館妹,雖然價貴但有韻味;這好玩的是酒吧妹,上下摸摸也無所謂。
透過絲絲繚繞的雨霧看去,商貿門前那塊音樂酒吧的霓虹燈牌子像隻妖嬈的黑夜精靈,在勾引著欲望的男人。見到有人進來,寂寥的吧台旁,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孩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了過來。下雨天,酒吧的生意很是清淡,此刻幾個坐台女的心裏盼望的是能遇到一個大款,也不枉她們在這幹坐了許久,不過很快的,她們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一個門童走了過來,很鄙夷的在袁城身上掃了一圈,“誒誒!避雨的去外麵呆著,這裏是你來的地嗎”。
最近服裝大賣,袁城心情大好,若放在平時,準定是一個電炮打的他滿地找牙。袁城抖了抖身上,心裏樂了,一早出來,穿的是一件廠裏的防雨綢工作服,上麵還崩了幾個泥點子,怪不得看慣了西裝革履的門童會以貌取人。
“小子,想要不被炒魷魚,就小心伺候著,別嘴不浪嘰的,爺今天是心情好”,袁城也不願多和他廢話,從懷裏掏出大哥大在他頭上點了點,在當時,大哥大在省城還很少見,汗珠從門童的腦門上落了下來,“先...生,對...對不起啊”。“接著”,袁城把工作服脫了下來,露出了裏麵的嬌衫,又從包裏掏出一張老頭票來。在環島周圍,幾個坐台女目睹了這邊發生的一切,全都騷動了起來。
“先生,您是上樓還是”,門童指了指酒吧的方向。“你們總機多少,幫我接下910房”,來之前沒有通知嘉寶,想著給她個意外。電話接了過去,半晌卻無人接聽,袁城略蹙了下眉頭,嘉寶不是個喜歡晚上出去的女孩,估摸這個時間睡下的可能性不大,還真有些怪了。
“要不您先在酒吧等等”,門童給環島吧台的幾個女孩使了個眼色。
酒吧裏的燈光昏暗,幾個女孩樣子看不大清,身材輪廓都還不錯,有兩個像似故意拿捏著姿勢,翹著腿斜身對著袁城。
袁城找了一個靠近街旁櫥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很快有人拿過酒牌,從溫和的拉菲到稍微烈性些的威士忌,價格比南方隻高不低,最便宜的芝華士一瓶也要在888元。對著櫥窗的玻璃照了照,怎麼看自己也不像個包子,袁城暗罵酒吧太黑,難不成進來的全都是包子或是二逼爺們?“給我來兩瓶綠牌,再來一碟花生,要是有雞爪子再來一盤”,袁城故意揶揄道,他要這幾樣是省城街邊小吃部的老三樣,酒吧根本不會有的。
“先生,花生米有,雞爪子和綠牌真沒有,我們這隻有喜力和百威”,服務生也知道袁城在揶揄他,咧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