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骨刀搭著扶手輕輕摩擦,火雲邪神的腳步聲在我們頭頂響起,她離我們那麼近,閉上眼,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她突然一彎腰,和我們麵對麵瞧個對臉的情景。
不過她終究是沒有那樣做,也沒有發現我們,聆聽著她腳步聲越來越遠,應該是往二樓去了。
我們重新回到三樓,何姍姍的臉色才剛剛好看一些,一見到滿地的碎肉又開始反胃起來,我故意不去看那些神經中樞已死,但神經末梢還在引發肌肉跳動的屍塊,快步走向了走廊的盡頭。
檔案室的電子鎖已經失效,門是虛掩著的,燈也壞掉了,窗戶上釘著一排木板橫條,把陽光阻隔在外麵,室內烏漆墨黑的,窗戶下麵擺著一張椅子,左邊是玻璃的檔案櫃,我打著火機向玻璃櫃看去,裏麵雜亂地堆著十幾份病例。
火機燒得久了有些發燙,我借著火光把檔案一股腦地收在一起,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卻並沒有拆開來翻閱,而是現在整個屋子轉悠了一圈,發現靠窗的位置還有個鐵皮櫃,我拉了兩下沒能拉開,又附耳上去聽了一會兒,裏麵應該是空的,沒有任何聲音。
確定沒有其他有價值的信息後,我又向樓道外張望了一眼,那個瘋子似乎還停留在二樓,不管她是不是遊戲中的凶手,至少現在她還沒有對我的生命構成威脅,這間檔案室短期內還是安全的。
吹落牛皮紙上麵的灰塵,我坐在門口借著走廊的光線,開始打量手中的牛皮袋,何姍姍知道我對她的戒備,便坐在了我的側麵,讓自己一舉一動都能受到我的監視。
每封牛皮紙袋上麵都寫了病人的編號和姓名,隨手打開兩封,裏麵都是精神分裂的病重患者資料,並詳細記錄了該病患在治療期間的病曆,但結果都是無法治愈。
直到我拿起第三封牛皮袋,上麵的名字立刻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視——何南征,女,病患編號0637!
何南征居然也在這些重度病患當中,現在就有一個問題了,先不說那天她所講的童年經曆是真是假,至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她和她妹妹都不是正常人。
迫不及待地撕開袋子,我把裏麵的病曆抽了出來,入目是一張病患的一寸照片,我盯著那張照片不由瞪直了眼睛,照片上的女人分明是何姍姍啊!
記得在初見何姍姍的時候,我隻當她是何南征的妹妹,如果她們是同一個人,為什麼第一次見麵時都沒有察覺到呢?
慢慢轉頭向身旁看去,何姍姍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她背對著我站在被釘死的窗子前,隻留下黑暗中的一個背影,微微顫悚。
由於光線的原因,我看不到她麵對的是什麼,但我還是能透過她兩腿的縫隙,看到被她遮擋住的座椅上,分明是坐了一個人,而她旁邊鐵櫃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這詭異的一幕使得我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可是,我剛才明明檢查過那個鐵櫃,並沒有聽到人的呼吸聲,隻在幾秒中微微出神的功夫竟然讓他跑了出來,那個人會是誰呢?他是什麼時候躲在鐵櫃裏的?
除了火雲邪神之外,參與遊戲的人隻剩下了李寧,難道坐在椅子上的那人會是李寧?帶著這一連串的詭異,我再次對椅子上的人影深深凝目。
就在這瞬息之間,我身後冷不防地變化驟升,直覺告訴正有一股力量在威脅著我的生命,求生本能的反應下,我就地一滾躲開了從後麵襲來的利刃,沒等我看清攻擊我的長什麼樣子,檔案室的門已經被關了一半。
而我剛才立身的牆壁上也赫然出現一道裂痕,可是空蕩蕩的走廊上卻什麼都沒有,若不是那道裂痕如此清晰地掛在牆上,我幾乎會認為是自己的幻覺。
這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驚魂未定地從地上爬起,用力阻止鐵門的關閉,何姍姍因驚恐而扭曲的表情就在眼前,仿佛室內正有什麼東西在拉扯她,不讓她從裏麵爬出來。
“文浩,救救我,別讓它把我帶走!”
何姍姍聲嘶力竭地從門縫中伸出一隻手臂,我一手撐著房門,一邊對抗那股力量的同時,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拚命地把她往外拉:“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門縫越來越窄,何姍姍絕望地把一枚鑰匙塞進我手裏,對我說:“時間不多了,這把鑰匙你收好,它能幫你解開這醫院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