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穎從未離開過我這麼遠,這是頭一次,我感應不到她的所在,之前她在哪兒,我都能找得到她。”柳奚塵說著,有些不耐,“你趕緊給我解開!”
“我與你一起去。”顧無歡斜睨他一眼,“你自己不也說了,你此刻感應不到她,這樣如何,咱們一起出了這帝都,離開雲若的邊境,你試試能不能感應到。”
“我找小穎憑什麼要帶上你!”
“就憑你身上的冰蠶絲。”顧無歡的笑意有些冰涼,“要麼,我不給你解開,咱們都不用找她了,要麼,你帶上我,一起找她,告訴你吧,她失蹤已經三日,咱們越是拖延,對她愈發不利,你還要拖麼?”
“你真卑鄙。”柳奚塵嗤笑一聲,“也罷,就帶上你,找到她的時候,讓你看著我與她如何琴瑟和諧,氣不死你。”
顧無歡嗬嗬一笑,“這話,你留著那時候再說,我笑著等你自己打臉。”
二人商議好了,顧無歡將柳奚塵身上的絲線解開了兩圈,讓他稍微輕鬆一些,而後扯著他起身,“走。”
“等會兒,你們要離開帝都?”東方舞陽一直在旁聽二人的話,聽著二人從爭鋒相對到達成協議,這會兒才找到機會插話。
“是,我收拾點兒東西就與他離開,爹娘那兒,你去幫我通知就是了。”顧無歡隻留下這麼一句,便拖著被蠶絲捆著的柳奚塵離開了。
顧無歡此行,隻帶上了青雲紫雲,將黑雲白雲留在王府裏繼續拷問南煙,一旦有消息再通知他。
坐在駛出帝都的馬車上,柳奚塵與他相對而坐,感受著衣袖裏的絲絲冰涼,十分不滿道:“我說你這絲線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還有,兩個大男人,用一條絲線綁在一起,你覺得合適麼?!”
他用內力都掙脫不開,更別說刀刃之類的東西。
更讓他不滿的是,他好說歹說讓對方解開了身上的絲線,卻沒想到對方很爽快的答應了,而後——
將絲線纏在了他的右臂上,從大臂纏到手腕,纏了不知道多少圈,倘若他想掙紮,對方便運功,內力通過蠶絲震麻了他的整個手腕。
這還不算,他還讓人強行給他喂了藥,一旦他試圖運功過猛,心口便會隱隱作疼。
從未被人如此控製,真他大爺的想宰人!
眼見顧無歡不搭理他,他又繼續道:“我還沒問你,我是怎麼落入你手裏的?我知道自己有個老毛病,時不時犯頭疼會暈倒,可我分明記得清醒前是與小穎在一起的,為何醒來在你府中。”
“你也知道你自己有病,也許你的病不僅僅是頭疼。”顧無歡冷眼看他,“有一種病叫夢遊,睡著的時候自己會四處亂走,醒來之後又會覺得莫名其妙,你多半是這個病。”
“夢遊?!”柳奚塵聽著他說的症狀,隻覺得與自己的情況很是相似,“夢遊……難道我真的夢遊?”
“否則你怎麼解釋自己在我府中,本王吃飽了撐的要無故捉你?”顧無歡淡淡道,“勸你這一路最好不要耍花招,興許我高興了,可以幫你看看病也說不準。”
“我還有得治?”柳奚塵聽聞此話,麵色微微一變。
然而顧無歡接下來卻又不搭理他了。
柳奚塵心下咒罵,卻也知道對方這個態度,自己再問也沒什麼用了。
馬車又行駛了一會兒,他稍稍運了運功,想知道體內的雄蠱動靜,才一運功,忽然覺得心房處有異動。
“雄蠱方才動了一下!”柳奚塵眸中泛起一絲喜悅,“現在咱們到了哪兒了?”
顧無歡聽聞他這話,忙道:“停車!”
馬車外頭,駕著馬車的紫雲勒住了馬,一邊的青雲轉身掀開了馬車的布簾,探頭道:“爺,何事?”
顧無歡道:“現在是到了哪兒了?”
青雲道:“就快出邊境了,出了邊境,就是望月國了。”
“與小穎的距離多半在千裏之內了。”柳奚塵說著,將手撫上了心口處,“咱們試試……唔,頭好疼,他大爺的,又來了。”
“柳奚塵!”顧無歡見此,低叱一聲,“你先把話說話再發病,試試什麼?”
這一刻,他很想將他踹下馬車。
然而柳奚塵扶著頭,像是根本聽不見顧無歡的話。
顧無歡眼見著他麵上的痛苦之色漸漸緩和,麵色陰暗。
果然,又換了。
柳奚塵再度清醒之時,隻覺得腦子很是混沌,不由嘀咕一聲,“為何最近總犯頭疼……師父?”
抬眸見到顧無歡的那一刻,他怔愣了一下。
果然,再一次清醒,地點又接不上,不過好在這一回一睜眼能看見師父,不用再到處找了。
“師父,我這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何這樣看我?”
眼見顧無歡麵色寒涼,柳奚塵很是不解。
顧無歡看了他好半響,才吐出一句話,“我看著你就想給你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