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幸福的價值(3)(2 / 3)

請想一想,隻要能發現一個偉大人物,一個既聰明又樂於助人的人,他的才智使他可以認識到時代的需要,他有將時代引導到正路上去的膽識,這樣,一個時代就不會崩潰。這樣的人是所有時代的救星。在那些江河日下的時代,由於無信仰、貧困和茫然不知所措,由於頹廢的懷疑的種種特點和使人困惑的境況,那些時代每況愈下,直至最後土崩瓦解,這一切就像是一堆幹柴,在等待著上天的火種將它點燃。這神聖的火種就是偉大人物,他直接從神那裏獲得巨大的力量。他的話就像是靈丹妙藥,是人人都樂於信賴的。那堆幹柴一旦被他點燃,就會圍繞著他熊熊燃燒,發出像他一樣的火焰。可有人竟認為,是那些幹枯的樹枝把他召喚來的。不錯,它們的確非常需要他,因而才召喚他!——可有些評論家卻大吵大嚷地說:“看,難道不是那堆枯枝自己燃燒起來的嗎?”我不能不說這些人太沒有眼光了。對於一個自身微不足道的人來講,沒有什麼比不信仰偉大人物更可悲的了。從某一代人來看,倘若普遍地無視那種精神上的火種,而相信那一大堆幹柴,再也沒有比這更可悲的了。無信仰的最終歸宿就是如此可悲。我們應該知道,在世界曆史的各個時期中,偉大人物曆來都是他們那個時代必不可少的救星。他們是火種,沒有他們,柴堆永遠也不會自行燃燒。我早就說過,世界曆史隻不過是偉人們的傳記。

那些竭力宣揚無神論和普遍的精神麻痹的渺小的評論家們,並非總能得逞。在任何時代總會有偉人產生,足見他們的理論是一派胡言。更值得指出的是,無論何時,人們隻要還活著,就不會根除他們心中對偉人的奇特的崇拜之情。無論在什麼時期,他們都不能從人們的心靈中把崇敬偉大人物的那種說來奇怪的心理完全鏟除幹淨,這種崇敬是真正的敬佩、忠誠和仰慕之情,但它的表現可能是反常的,不易被接受的。

人的一生或許是一個不間斷的學習過程,但無需在學校完成。

人到無求品自高——蒙田

年輕時應注重成功名、創大業,老年時應注重享受碩果。我輩天性之最大弱點,莫過於追求青春永駐。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我們總是希望如此。

求知欲也罷,雄心壯誌也罷,都需與我們的年齡相稱。當我們業已行將就木之時,我們的食欲與消遣才剛剛來臨。

當你走到了死亡的邊緣時,你擁有一座在大理石般地基上建設的住宅,一座令人忘卻它是墳墓的住宅。

我最宏遠的規劃也不曾超過三百六十五日。此後,除了一個歸宿以外,我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擔心和思索的了。我拋開所有的希望和事業,向我所逗留的地方做最後的辭別。我所擁有的東西正在日複一日地喪失殆盡。許久,許久,我既無所得也無所失。我所有的足夠應付我的旅程。

我曾經生活過,而且精心地行走於命運規定給我的每一站;現在,我已經走完了命運規定給我的必經之途。

我發現,靜心寡欲——擺脫那些擾亂生活的勞神之事,不再執著於這個世界是怎樣運行的,拋開財富、等級、知識、死和自我,這是我老年的惟一慰藉。對此時正在學習的人來說,他應該學會什麼時候他才能永久沉默。人的一生或許是一個不間斷的學習過程,但無需在學校完成。

一個人無論是怎樣充滿憂傷,但隻要我們能掌握住他,使他鑽進某種消遣裏麵去,那麼他的憂傷就會被專注和快樂所取代。

論消遣——帕斯卡

人是不幸的,不幸到即便沒有任何可以令他感到無聊的事時,他也會因其自身的原因感到無聊,同時他又是那麼虛浮,以致於雖然充滿著千百種無聊的根本原因,但隻要有了最微小的事情,例如打中了一個彈子或者一個球,就足以使他開心了。

然而,請你說說,他的這一切都是基於什麼原因呢?無非是明天好在他的朋友們中間誇耀自己玩得比另一個人更高明而已。同樣,也有人在自己的房間裏滿頭大汗,為了好向學者們顯示自己已經解決了此前人們所一直未能發現的某個代數學問題。還有更多的人冒著極大的危險,為的是日後好誇耀自己曾經攻打過某個地方。最後,還有人耗盡自己畢生的精力在研究某一事物,而這並不是僅為了增加智慧,最重要的是為了要顯示自己懂得這些事物,而這種人是所有這幫人中最愚蠢的了,因為他們是有知識而又愚蠢的。反之,我們卻可以想到另外的那些人假如也有這種知識的話,他們就不會再是這麼愚蠢。

每天都賭一點彩頭,這樣的人度過自己的一生是很有情趣的。但假如你每天早晨都要給他一筆當天他可能贏到的錢,條件是絕不許他賭博,那你可就要使他不幸了。也許有人要說,他所追求的乃是賭博的樂趣而並非贏錢,那麼就讓他來玩不贏錢的賭博,可他卻一定會感到毫無趣味而且無聊不堪的。所以,他所追求的就不僅是娛樂,一種無精打采的、沒有熱情的娛樂會使他感到乏味的。他一定要感到熱烈,並且要欺騙他自己,幻想著獲得了在根本不賭博的條件之下別人能給他的那些東西自己就會幸福,從而他就得使自己成為激情的主體,並且為了達到自己所提出的這個目標而在這方麵刺激自己的願望、自己的憤怒和恐懼,就如同是小孩子害怕自己所塗出來的鬼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