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能隻把她當作玻片上染了色的死細胞看待。由於漢娜,我漸漸認識到:診斷和治療策略對治病沒有什麼大作用,了解病人的需要然後給予幫助,才是治病良方。
幾個月後,漢娜帶著小兒子來了。男孩的神態和細致的五官都像母親,好奇地盯著我。他已決定長大了要做醫生。“納德勒醫生讓我看我自己的活組織,”漢娜對兒子說,“他讓我看我的病,讓我知道我要對付的是什麼。”她得意到幾乎忘形。
我一一回答了男孩提出的問題。我相信,他知道母親曾經為了他而勇敢地與病魔搏鬥。
“我感覺到我的病又要複發了,”漢娜說,“我常無端端疲倦,又這裏那裏不舒服。因此我決定到緬因州去。”“為什麼?”我問。“那裏有秋葉,”她說,“我要去看秋天景色。”我仿佛見到癌細胞正在轉移,擠進她的肺部、肝髒和骨頭。她的免疫係統還行嗎?藥物對她還有幫助嗎?還會有另一次開始嗎?漢娜和兒子手挽手離開我的辦公室。她表現得充滿自信,好像知道就算她跌倒了,還是能再站起來;如果倒地不起,還是會在另一時空再站起來。
我回去看我的顯微鏡。我努力在一堆癌細胞中搜索,找尋緬因州的落葉。那些葉子剛落下的時候火紅豔麗,然後慢慢腐爛成為肥料,滋養埋在下麵的種子。
成功來自使我們成功的信念。
從不說他做不到——曼沃寧
我的兒子瓊尼降生時,他的雙腳向上彎彎著,腳底靠在肚子上。我是第一次做媽媽,覺得這看起來很別扭,但並不知道這將意味著小瓊尼先天雙足畸形。醫生向我們保證說經過治療,小瓊尼可以像常人一樣走路,但像常人一樣跑步的可能性則微乎其微。瓊尼3歲之前一直在接受治療,和支架、石膏模子打交道。經過按摩、推拿和鍛煉,他的腿果然漸漸康複。七八歲的時候,他走路的樣子已讓人看不出他的腿有過毛病。
要是走得遠一些,比如去遊樂園或去參觀植物園,小瓊尼會抱怨雙腿疲累酸疼。這時候我們會停下來休息一會,來點蘇打汁或蛋卷冰淇淋,聊聊看到的和要去看的。我們並沒告訴他他的腿為什麼細弱酸痛;我們也不告訴他這是因為先天畸形。因為我們不對他說,所以他不知道。
鄰居的小孩子們做遊戲的時候總是跑過來跑過去。毫無疑問小瓊尼看到他們玩就會馬上加進去跑啊鬧的。我們從不告訴他不能像別的孩子那樣跑,我們從不說他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因為我們不對他說,所以他不知道。
七年級的時候,瓊尼決定參加跑步橫穿全美的比賽。每天他和大夥一塊訓練。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先天不如別人,他訓練得比任何人都刻苦。雖然他跑得很努力,可是總落在隊伍後麵,但我們並沒有告訴他為什麼。我們沒有對他說不要期望成功。訓練隊的前7名選手可以參加最後比賽,為學校拿分。我們沒有告訴瓊尼也許會落空,所以他不知道。
他堅持每天跑4-5英裏。我永遠不會忘記有一次,他發著高燒,但仍堅持訓練。我一整天都為他擔心。我盼著學校會打來電話讓我去接他回家,但沒有人給我打電話。
放學後我來到訓練場,心想我來的話,瓊尼興許就不參加晚上的訓練了。但我發現他正一個人沿著長長的林蔭道跑步呢。我在他身旁停下車,之後慢慢地駕著車跟在他身後。我問他感覺怎麼樣,“很好。”他說。還剩下最後兩英裏。他滿臉是汗,眼睛因為發燒失去了光彩。然而他目不斜視,堅持著跑下來。我們從沒有告訴他不能發著高燒去跑4英裏的路,我們從沒有這樣對他說,所以他不知道。
兩個星期後,在決賽前的3天,長跑隊的名次被確定下來。瓊尼是第六名,他成功了。他才是個七年級生,而其餘的人都是八年級生。我們從沒有告訴他不要去期望入選,我們從沒有對他說不會成功。是的,從沒說起過……所以他不知道,但他卻做到了言者或許以為無傷大雅,其實可能影響深遠。
一句話改變一生——郝爾
“你真蠢,什麼事都做不好。”這話是一個女人對顯然是她兒子的小男孩說的,原因是小男孩從她身邊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