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結束,整個空氣仿佛凝固了,定格在三輛車上,M6撞在一輛白色車的尾部,白色車撞在一輛黑色車的頭部,司機好像都沒問題,紛紛從車上下來,觀察著自己的車,車損還不是太嚴重,那兩個司機看向開M6的:“小兄弟,有急事呀。”
趁他們說話的功夫,周克強和嶽耀東穿過這些車,已經找到徐明,他正在幾個車圍成的空隙中央,坐在了地上,嶽耀東過去拉他:“你沒事吧,徐明。”徐明跳起身:“沒事。”
周克強上下打量一下徐明,確實沒事,虛驚一場,責怪道:“你也是沒車的時候過啊。”
徐明撓撓腦袋:“真是邪門兒,我過的時候,兩邊車輛都看過了,沒車呀,就那輛。”說完他指了指其中一輛車:“它是最靠前的,還距離我大約100米呢,怎麼就突然聚這麼多車了呢?”
周克強說:“別說其他的了,給交警支隊打個電話,就說這裏出了車禍,讓他們過來解決。”
徐明開始打電話,開M6的那個年輕人忽然和那兩個司機吵起來:“誰說我加速了,我本來想減速的,遠遠地我就看見這裏車有點紮堆兒,以為出車禍了,就想慢點開,誰知道,這隻腳,鬼使神差,踩油門兒上了,我到現在還沒明白怎麼回事。”
他的一番話說出來,司機們忽然了然,有一個好像很明白其中奧妙,走過去拍拍那個年輕人的肩膀:“兄弟,說得好,鬼使神差,就是這樣,這位警察,他不知道這時候,不應該過馬路嗎?這麼多的車?這位兄弟,不知道減速嗎?可是,他這隻腳。”
說著,他還彎腰拍了拍那個年輕人的腿:“他就踩油門上了。他們是這樣想的嗎?不是,但是,他們做了,這叫什麼,這叫鬼使神差。大家互相體諒一下吧,這種不以個人意誌為轉移的行動,是自己控製不了的。”
這個人就像演說家一樣,站在車輛之間,揮舞著雙手,在那裏振振有詞。
一個司機問:“他是幹什麼的?”
另一個搖搖頭。於是,這個司機問身邊的另一個,那個人也搖搖頭,忽然一個人說:“我知道這個人是幹什麼的。”
這個司機問:“幹什麼的?”
那個人說:“賣保險的,你聽他現在在說什麼。”
那個司機剛想靜下來聽聽,忽然有一個人說:“交警來了。趕快解決事吧。”
“嘀—咚,嘀—咚”警車笛聲長鳴,直奔事故現場,然後把車停在路邊,下來兩個警察,徐明認識,一個是王新龍,另一個是常冠軍。
他們走過來,首先和周克強他們打過招呼,徐明這次臭大了,居然自己橫穿馬路,造成如此大的事故,他首先承擔了自己的責任。
這時,那個演說家跑到徐明麵前,堆著笑臉說:“這位兄弟,很多事情說不清,道不明,不知什麼時候,這死神啊他就從天而降。”
這個人邊說邊做著手勢,指天指地:“盡管是不速之客,但是我們確實無可奈何,今天我給兄弟指條明路,買上一份人壽保險,保你死無後顧之憂,家人感恩戴德;買上一份意外傷害險,假如死神擦肩而過,蹭破了身上的嫩皮嫩肉,就會有人給你買單,多好的事呀,簡直是天上掉餡餅,藍藍的天空下金子。”
這個人就像突發靈感的詩人,陶醉在自己的宣傳裏。
徐明看著他往自己手裏塞的保險宣傳單,慢悠悠的說道:“這位先生,我讓你失望了,我大哥是賣平安保險的,我大姐是賣人壽保險的,我弟弟是賣民生保險的,我妹妹是賣太平洋保險的,喂,喂,我還沒說完呢,你怎麼走了,你想問你,我是支持你呢,還是支持我的家人?”
那個人已經走向其他人,兜售保險去了,周克強說:“你逗他幹什麼,他們工作也不容易。”
徐明說:“這種人見縫插針,不分場合,不分時候,沒看我心情降到冰點了,還這兒跟我嘚啵得的賣保險。”
嶽耀東說:“大隊長,這裏這麼亂,要不咱們改天再過來。”
周克強看看王新龍他們正在那裏做筆錄,照相什麼的,說:“好吧,今天就先到這裏,順便回去我把車補點氣。”
他們離開現場,徐明對王新龍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喊道:“新龍,有事微我。”王新龍抬抬手,表示明白。
徐明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這時候,周克強和嶽耀東也已經到了車前,周克強說:“你開車吧,我喝了酒。”說著,上前,用腳踹了一下車軲轆:“耀東,你看,這車氣泄露的夠快的,咱們走不了了。”
耀東本來已經上了車,坐到了駕駛座上,聽周克強這麼一說,從車裏下來,關上車門。
周克強說:“你瞧。”說著,他又踹了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