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 天神與凡人之類(1 / 2)

隨著他連貫的一係列動作,顏晞兒敢保證自己此刻絕對的頭腦清醒,外加沒有頭暈眼花的情況出現,哪怕是有,都不過是身體比較虛弱了點而已。

但她真的看到本來捧在他手上的那碗粥是沒有白煙冒出的,但怎麼他走著走著,就在來到她床前的時候,那代表著執騰騰食物的白氣便慢慢的從那隻碗裏冒出來。

她以一種驚愕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像變戲法一樣的事情,抬眼,以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定定的看著他那張依然笑得溫柔的臉。

“別噎著自己了!”他好聽的嗓音夾著笑意,多少有點取笑她大驚小怪的意思。

可聽到和見到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她瞪他一眼,被他剛才的動作攝去了心神,唾液一直哽在咽喉處,此刻終是咽下去,又多看了他兩眼,卻抿唇不語。

“把它吃了吧,就算你不想留下,也要為自己儲存點能量。”蕭偉業坐在床前的小圓凳上,一手捧著碗,一手輕輕的攪拌著碗裏的粥。

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自己不爭氣,當銀匙攪拌中,香氣四溢的味道慢慢的鑽進她的嗅覺,咽喉處滾動了一下,是真餓了!看著他捏著銀勺的手指修剪得整齊幹淨,與手上白亮的銀器一起,看上去就像看一幅藝術品般令人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來,張嘴!”

一口清甜,帶著暖意的液體順著口腔滑進空空的胃,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的聽話。

臉上帶著潮熱,也許是身體得到能量補充,從體內發出體外,又也許是因為他的動作太過於自然,令她反倒覺得自己不自然極了,想避,又發現無處可避,於是,幹脆低頭,不去看他那雙含著柔和光線的眼。

剛才的她臉色刷白,瞬間臉頰上飄起兩朵紅暈,整個人看起來有生氣多了,心裏被抓緊的那根弦似乎都鬆開了些,動作也變得沒有剛才般的拘謹。

很快,一碗粥就解決了。

他遞給她一條手帕,她接過,輕印著唇角。

顏晞兒知道蕭偉業有個習慣,隨身總帶著一條手帕,而使用者永遠是她,而不是他。

看到她滿頭大汗的時候,他會很輕柔的幫她印去額上的汗水。

看到她唇角沾著菜汁時,他仍會很親昵的幫她拭掉。

看到她雙手沾了灰塵時,他還是會很溫柔的握著她的手替她一點點擦幹淨。

他總是很溫柔而又貼心的做著許多看上去微不足道,卻令人心弦感動的小動作,而女人卻偏偏會被男人這些細微而細心的動作觸動心底那根細不可見的弦。

“你根本沒想讓我回去!”打住那段不算遠的記憶,顏晞兒一邊印著唇角,一邊說道,抬頭,眼裏一片澄明,正好對上他柔光的目光,形成鮮明的對比。

蕭偉業唇角牽拉出一條無奈又帶著幾分自責的笑痕。

“我說過,我不要淌你們這趟渾水,哪怕你不讓我回去,我也不會幫你的。”

“如果你要袖手旁觀,我不會阻止你,可是,你忍心嗎?”

“蕭偉業,你這是要利用我的同情心還是要威脅我?”安靜的房間裏傳出她突然撥高的聲音。

“不!”他走到窗邊,雙手倚在窗欞,回頭看她。

很輕的一個字,聽得她心裏一陣的緊縮。

“因為……我已經不能再送你回去了!”

“不能?什麼意思?”緊縮的心髒又再收緊的幾分,此刻就像被人正狠狠的抓著,不會很痛,卻令她呼吸困難。

她看著他,他眼裏的一切已經很清楚的告訴她,他在夢裏跟她說的又是另一個謊言嗎?

“嗤……”她禁不住嗤笑一聲,“行,你說過你不會阻止我回去,你說過隻要我願意聽,你會讓我自己選擇是留下還是離開,到最後,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不過是謊話,是嗎?”

輕而柔的聲線,帶著聲聲的指控,沒有聲色倶厲,卻一字一句的,狠狠的鑿刻進他的心坎之內,那種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而他亦無法對她再說出隻字片語來。

謊話!

他現在說的再多,解釋得更詳細,在她眼裏都隻不過是謊話。

可有一個原因是真實的,他真的沒有能力再送她回去,他亦真的需要她留下,而她回不過也是真的。

現在,他隻想她改變主意,因為不止她一個,而是關係到成千上萬的人。

而他也知道,她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因為他知道她從前不是,現在也不會是。

殘陽如血,輝映在嬌豔的桃花間,斑駁間穿透出來的光線,帶著餘溫灑在石階的粉色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