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我不好意思說或做些什麼,但日子久了誰也不會按捺住這股火氣。這天周四,又是工休同樂。這小子又溜去摟著女兵跳舞去了。我草草的把兩盆麵揉完,切成段扔鍋裏就跟了過去。泥瑪,要玩一起玩,你拿老子當傻子使可不中。正跳著呢,司務長氣呼呼的闖了進來。指著我鼻子喊道:李強,你去看看你饅頭怎麼做的?給跟我一起跳舞的小葉子嚇了一跳,我愣了一下,壓了壓上衝的火氣回道:這做饅頭好象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吧。你找我幹嘛?這兩天劉兵,就是跟我一起做饅頭的同年兵,都幹嘛了你沒看到?”
我不管他幹嘛了,今天這饅頭是你做的,你給我回去看看”一聽這話我火氣再也壓不住。”我告訴你,別跟我指手劃腳的,我不發火你TM的拿我當病貓是吧。”此時透過眼角餘光看到劉兵偷偷的順著牆角閃了出去。而司務長也被我這粗魯的一句話當場愣住了。“我問你,李強,你想不想幹了?”
“你說呢?”“我在問你呢!”司務長的臉已經被氣成了醬紅色。“你說呢?”我還是這三個字。“行,你小子有種,我告訴你,從今天起,我炊事班不用你了。”哈哈,目的達到,“這可是你說的。等連長問起來你可不要說是我不幹的。”說完轉過身跟呆若木雞的小葉子又跳了起來。
晚飯沒去食堂吃,請小葉子去外麵一個小飯店點了兩個小菜,我一個人灌了七八瓶啤酒,煩悶的心情在小葉子的一再勸說下也沒有起色。這調回來後發生在我身上的各種不公平象電影一樣在腦海閃過。此時剛剛十九歲的我神經了,犯起了驢勁,似乎這世上的一切不公平都讓我一個人攤上了。當兵至今一直高昂的工作熱情分崩離析。也對自己下一步的做法有了壞壞的念頭,這念頭在苦悶的心裏也迅速轉變為行動。
二十,處分,複員第二天早上,連裏戰友們已經出操了,而我沒有象以往那樣提前起床。等戰友們都吃完早飯了,我懶散的抱著被子拿到樓下的曬衣架上掛好,回來洗完臉就往外走。昨晚值班的院領導喊住了我“李強,今天早上為什麼沒出操?誰讓你今天曬被子的?”我什麼話也不想說,徑自往樓下走去。聽著他在背後憤怒的咆哮,我悠然的點上一支煙使勁的咳了一下往海邊走去。
回來時已是九點多鍾的樣子,看著單位的院落突然有了想逃離的衝動。轉身又走了出來,不知不覺來到那天請小葉子吃飯的小飯店。要了盤花生米,點了幾瓶啤酒開始喝了起來。老板納悶的問我“喲,小李啊,今天怎麼這麼清閑?一大早就來喝上了?”“嗯,心煩,來,大哥,陪我喝兩杯。”我大大咧咧的回答道。“嗬嗬,我這一大早可要忙呐,等過了中午吧,你要是還有時間咱哥倆就喝點。”“一言為定哈,我今天就耗在你這裏了。”“沒問題,等會兒我出去買點小海鮮,哥請客。”
嚼著花生米,眯著眼睛瞅著外邊療養院的車來來往往。又在心裏恨恨的罵了幾句,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突然,遠遠的看到小葉子向這裏急匆匆的走來。正納悶的時候門已經吱吜一聲被推開了。“李強!你這是幹嘛啊?知不知道連裏找你都找瘋了。”“找我幹嘛?這連裏那麼多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不在還能讓他們省省心。”我沒好氣的回答道。““你真傻假傻啊,司務長已經把你的事告訴連長了,連長正在發火呢。”
小葉子真是著急了,看著她脹紅的麵頰,我確實覺得有點對不住她。但還是倔強的說“你就告訴連長我在這兒,願咋地咋地,想找我談要不就等我回去,要不就來這兒。”“你啊,真是不可理喻。”小葉子怒衝衝的把門一摔跑遠了。而此時我也確實感覺做的不對了,但就是那麼一陣子,心裏又被那壞壞的念頭占了上風。按大連話說“該死該活吊朝上。”
腳下已經放倒了七八個瓶子了,臨近午飯時間,小店裏也熱鬧了起來。我也懶得抬頭,獨自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裏灌那早已喝不出味道的酒。突然有人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轉頭一看,是連長,沒穿軍裝。“喲,連長,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過來了?還沒吃吧,老板!加個尖椒豆腐皮和辣炒肥腸。”
我也沒站起來,隨口對著吧台裏已經愣住的店老板喊著。“你小子,知道不知道我找你一上午?要不是剛才葉風華告訴我你在這兒,我還真得上報到院裏了。”連長這突如其來的好脾氣讓我有點摸不到頭腦,剛才小葉子還說連長正在氣頭上呢,怎麼這會兒對我這麼有耐心呢?
“嗬嗬,連長,這不有點心煩嘛,出來透透氣。來給您倒一杯。順便給您講個故事”“嗯,好,反正下午也沒啥事。咱倆喝點。回去可不準亂說啊。你要講啥故事?”“放心好了,我李強不是那麼碎嘴子的人。給您講個造字聖人倉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