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感覺我就是個跑腿的?”葉顧懷故意拖長聲音,眼角眉梢卻都是笑意,“好大家一起找適合製作武器的材料,結果連續五件階上品材料都隻適合你們,我是不是虧大了!”
“你先想好自己到底要用什麼武器。”
“我們也會陪你繼續找,直到發現合你心意的材料為止。”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葉顧懷挑了挑眉,有意使壞:“那我到底是先想,還是先找?”
“邊想邊找!”
一個溫柔,一個冷峻,卻是異口同聲,心有靈犀。】
葉顧懷突然將盒子重重蓋上,手背爆出青筋。
這是第一次,他露出這麼明顯的情緒。
和靜蘭背對著他,遙望遠方,看上去對他的失態沒有一絲覺察。但葉顧懷知道,和靜蘭其實已經感覺到了。
或者,已經猜到了。
長久的沉默後,隻聽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已經拿不起劍了。”
早在九年前的那一場變故中,他就再也拿不起劍了。
和靜蘭能夠理解。
那場變故,同樣是她心中的傷疤。
“‘她’將秋水劍交給我的時候,沒有叮囑任何話。”
葉顧懷怔住了。
和靜蘭神色淡淡,仿佛在講述旁人的故事:“如果是平常,我肯定不會多問一個字。但這一次,我問了她,‘萬一葉顧懷不肯接怎麼辦?’”
“‘她’……了什麼?”
他想聽到什麼?安慰或鼓勵的話?
這個念頭在和靜蘭心中不過一閃而逝,她沒有一絲一毫欺瞞葉顧懷,用謊言寬慰他,讓他心中好過一點的念頭,平靜地轉述:“‘她’對我,‘秋水劍沉睡了九年,想必很寂寞吧!’”
得是劍,寓得卻是人。
葉顧懷閉上眼睛,卻無法阻止耀眼的白與鮮豔的紅,刺痛他的雙眼。
那是他一生唯一的夢魘。
“我在遊戲裏,可以與他過上一百來招才落敗。若是利用時、地利、人和,提前布局,也能給他造成重創。”時隔這麼多年,葉顧懷已經能心平氣和地談起這樁陳年舊事,至於他心底是否仍藏有波瀾,卻無人知曉,“誰能想到,才來這個世界一年,我卻接不下他三招。”
和靜蘭的聲音放低了一些,令人能感覺到她隱隱的痛楚:“誰不是呢?”
那鋪蓋地,無可匹敵的劍光,告訴在場的每個人,什麼叫“絕望”。
一時間,房中靜默無言。
“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從走廊盡頭傳來,隨後是木門打開的聲音響起。
葉顧懷並非有意去聽,但他內功深厚,耳力驚人,百步之內飛花摘葉都逃不過他的耳目,何況對方僅僅是壓低了音量?
他不過略聽了幾句,便對和靜蘭:“事情有變。”
和靜蘭配合地露出疑惑地神色,就聽葉顧懷:“這個話的人聲音很耳熟,乃是晏柏舟院落中的侍從之一。”
“他請客房裏的人和他一起去見晏柏舟,每每完,下意識都會有停頓,並伴隨很輕的衣料窸窣聲,被邀請的那個人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見,這名侍從身後應該還跟著一個人,此人才是真正的主導。不管侍從什麼,都會下意識地看對方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