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啃著手中堅硬的幹餅,沉默不言,對於他這樣的孩子來說,夢想或許隻能是存在於夢中,而江湖仍舊遙不可及。
不知何時,一個麵相俊朗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爺孫二人身前,這著實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苦口婆心勸說王小的王老漢嚇了一驚,他小心的將少年護在身後,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男子看模樣不過二十歲,穿了一身水綠青衫,王老漢一眼便看出這雖然不是大戶中所盛行的綾羅綢緞,但也不是想他們這種人所能承受的了的粗麻布衣。見自己的突然出現驚擾了祖孫二人,青衫男子有些歉意的抱拳說道:
“在下餘全,勞頓數日,路途積雪眾多,想在此修整片刻,無意冒犯,還請老伯見諒。”
王老漢還禮道:
“餘公子莫要客氣,我老漢祖孫二人也是因這沿途積雪,在此處休息,公子請便。”
年輕男子低頭會意,他靠坐在一旁,同樣是從身後的行囊中拿出幹糧吃了起來,第一眼吸引到王小注意的是,這個年輕男子腰間栓了一個墨綠色的葫蘆,葫蘆一般曬幹之後都是黃色,這種顏色還是頭一次見,在年輕男子打開行囊取幹糧的瞬間,王小恍惚看到行囊之中有一個細長的物件,被白色的布條所包裹,按照他身上的行囊大小推斷,這件物件差不多有三尺長短,王小有些好奇,隻不過卻不好多看幾眼。
離開厄萊城後,餘長安一路向東,按照當年李老頭指定好的路線向東過東陵城,再到佘流城,輾轉之後經鳳淩郡轉入少華山脈之中。
一路行來已有十日,為了提防厄萊城與大東郡兩件事情敗露,餘長安便以化名餘全示人。
見到餘長安同樣是吃起了幹糧,王老漢心中戒備別放了下來,畢竟同是路客,難免有些投機,他說道:
“餘公子,老漢姓王,這是我的小孫兒王小,今年虛歲十一,既然咱們同為路人又剛好在此相遇,也是一樁緣分,老漢鬥膽敢問公子,此行所去何處啊?”
餘長安喝了一口噬魂葫蘆裏麵的老酒,他說道:
“在下想要從東陵城去往佘流城,這些年碌碌無為,隻好去投奔一位遠方親戚,前一日聽人言,說在東陵城有兩條路,一條南路一條東路,不知老伯可知,這兩條路那條好走一些。”
王老漢笑著說道:
“公子算是問對人了,老喊我住在這東陵城治下四十年,附近道路卻是熟的很呐,公子先前聽人所言不假,這東陵城到佘流城確實是又東南兩條路,東路隨近,但卻是小路,平時春夏還好一些,這一到了冬天,下過雪之後,便很難行走,南路相比之下雖然遠了三四十裏,卻是大路,一路之上暢行無阻,公子走南路最好。”
餘長安剛準備開口道謝,王老漢擺手笑道:
“同是趕路之人,公子不必客氣,實不相瞞,我祖孫二人此行也是途經佘流城,公子若是不介意,一同趕路如何?”
餘長安笑著說道:
“老伯是心善之人,這次倒是餘全要厚顏隨行了。”
王老漢笑意更濃,餘長安看著少年吃東西也不忘抱著的木劍,他打趣道:
“喜歡練劍啊,這可不錯,隻是可惜,是一把木劍。”
作為一名劍客,哪怕僅僅是他自己認為的劍客,自然是見不離身的,哪怕是吃法睡覺拉屎,也是同樣如此,他聽到這個年輕男子的話語後,有些不悅的反駁道:
“木劍怎麼了?木劍就不是劍了?就不能闖江湖了?”
王老漢急忙嗬斥道:
“王小,不得無禮!”
隨後他歉意的對餘長安說道:
“餘公子,你別介意,這孩子父母死的早,被老漢我慣壞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整天就想著要帶著他這把木劍去闖蕩江湖,老喊我是說破了天說破了地,說了多少次了,就是沒用。”
餘長安解釋道:
“不打緊的,我之所以說木劍可惜,是因為這是柳木,質柔易折,遠不如桃木的剛硬,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要用桃木也削一把。”
聽餘長安這麼說,少年欣喜的點點頭,隻要不是說他帶著木劍闖江湖不行,那就沒什麼不行了。
餘長安對此置之一笑。